他是知曉的,容梔對自己並不完全信任。
她凝視了謝沉舟許久,最終卻並沒再繼續說下去。今日與容穆私下密談時,她多次追問,容穆才透露了有關玉璽之事。
「玉璽並不在侯府。」容穆如此說道。
至於這是否屬實其實並不重要,只要世人都認為玉璽在鎮南侯府,那麼它就確實存在於那里。
這塊燙手山芋,既然謝氏願意接手,那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謝沉舟點點頭,承諾道:「有什麼我能幫到的,儘管說。」
容梔笑意清淺,只抬手指了處地方給他看:「那是沂州最有名的酒樓,醉宴樓。二樓雅座,只有有權勢之人方可得一位置。」
接著,她嗓音倏然冷了下來:「我還真有一個忙,需要你幫。」
謝沉舟循著她的指尖望去,醉宴樓臨河而建,只見醉宴樓依河而建,氣勢恢宏。二樓採用胡桃木製作的支摘窗搭建而成,精緻典雅。
只是窗邊那兩道熟悉的身影,讓他眼底多了些興味。
謝懷澤臨窗而立,望著街上的行人出神,突然眼睛一亮,轉頭拍了拍正自斟自飲的謝懷瑾:「是明月縣主。」
謝懷瑾已有幾分醉態,聞言微微一笑,頗有深意道:「果然等到了。」他褪下食指上的白玉環,眯著眼道:「懷澤,去請她上來。」
第33章 近水樓台 那也要看看是誰的樓台,誰的……
「縣主身邊那位是……」謝懷澤這才注意到被擋在檐下陰影里的謝沉舟。
謝沉舟似乎也在抬頭看他。四目相對之時, 謝懷澤率先收回視線。
謝懷瑾頭也不抬,絲毫未將謝沉舟放在眼裡,「近日街頭巷尾盛傳的明和藥鋪新掌柜, 便是此人。」
說來蹊蹺, 這人身世來歷成謎,眾人談論時,也僅以明和藥鋪掌柜稱之, 其名不得而知。
長時間站在窗邊吹風, 謝懷澤唇色有些蒼白。「他是日日跟在縣主身邊?」
「你在擔心?」謝懷瑾是最了解這個弟弟的,君子做派,但也最優柔寡斷。他朗聲提醒道:「懷澤,有句話叫做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該學學他, 多找機會同縣主相處。」
「多謝阿兄。」謝懷澤邊朝容梔招了招手, 而後三步並作兩步快走了下來。
容梔禮貌性頷首示意,心中卻暗自琢磨待會應對謝懷瑾之法。他們一旦進了醉宴樓這個人頭涌動之地,今日同謝氏見面之事,不消多時便會傳遍整個沂州城。
袖口似乎被人戳了一下,容梔垂眸望去。是謝沉舟的指尖,如蜻蜓點水, 一觸即分。
「海棠花即便用藥水泡過, 長久壓在袖中,也會蔫掉。」
不知是謝懷瑾故意的, 還是謝沉舟耳力極好,謝氏的對話他聽了個七七八八。
他眼底笑意溫潤, 心裡卻冷哼不已。近水樓台先得月。
那也要看看是誰的樓台,誰的月。
容梔覺著他說的不無道理,便把袖口微微往上蜷了一些, 「編得這麼好看,壓壞就可惜了。」那枚海棠花環她喜歡得緊,一回府就用藥水泡過,沐浴時也不曾摘下。
「縣主。」謝懷澤已走至容梔身前,蒼白的面色緩和了些。他壓著輕喘的呼吸,規規矩矩朝她一禮。
容梔瞧他那副病怏怏的樣,生怕他暈眩過去,皺著眉道:「你身體不好,這些虛禮就不必了。」
「多謝縣主。只是如今初識縣主,禮不可廢。」他微微頓了頓,而後期艾道:「若有機會,懷澤也希望能有不必行禮的一日。」
容梔面上依舊神色淡淡,只裝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倒是謝沉舟往她身前挪了挪。
謝懷澤對他沒什麼敵意,即便覺得他一個外男,整日跟在容梔身邊不合禮數。但世家的教養讓他保持著儒雅的氣度。
「這位郎君如何稱呼。」他笑道。
「在下逐月,是……」謝沉舟話音未落,已被容梔接了過去:「侯府門客,阿爹那日說過的。」
逐月?謝懷澤一愣,總覺得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他溫和介紹道:「我乃江都謝氏,行二。你叫我謝二郎或者直呼名諱都可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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