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看見蘇祈春,嘻嘻笑,「哎呀,又看見纖纖了,一看見纖纖,老頭子我就開心,心情就好!」
蘇祈春聽得心裡甜滋滋的,可她不能讓老爺爺把話岔過去,「老爺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為什麼在那裡呆著?」
「哎。」老爺爺臉上浮現出為難又悲傷的神情,像想起了特別難受的事情,他想了又想,索性不看蘇祈春,對著陸滿山道:「哎,你小子過來,這些日子身體怎麼樣啊?」
「爺爺!」老爺爺怎麼也不回答蘇祈春的問題,蘇祈春被氣得簡直要哭了。
「怎麼了?你這小女郎,發瘋了這是?」老爺爺皺起眉頭,像看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一樣看著蘇祈春。
蘇祈春不服氣,攔住陸滿山,不讓老爺爺看陸滿山,她生氣道:「我不管!老爺爺你必須要告訴我怎麼回事,不然我就不讓你和山哥哥玩!」
「哎,你這小女郎!」老爺爺也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別過臉,不服輸地道:「不玩就不玩,不讓我和山山玩,那我也不和你玩了!看誰更厲害!」
「不玩就不玩!哼!」蘇祈春反擊。
接下來的幾天,老爺爺和蘇祈春真的就誰也不理誰了,陸滿山一想理老爺爺,就被蘇祈春瞪回去。
終於有一次,蘇祈春去遠一點的地方採藥,老爺爺趕緊把陸滿山拉過來,笑著問他,「最近身子怎麼樣?快讓我來給你把把脈。」
不等陸滿山回復,老爺爺就拉起他的手腕把起脈來。
老爺爺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越把脈越生氣,最後,索性一把把陸滿山的手甩下,指著陸滿山的鼻子凶道:「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不知道吃了那個藥之後就不能經常調動內力了麼?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爺爺氣得吹鬍子瞪眼,他當時再三告誡陸滿山,雖然料到了他會不聽話,但沒料到他會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知不知道你每用一次內力就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你不應該用那麼多內力的。」老爺爺生氣到最後,悲傷起來,鼻尖不知不覺紅了起來,「陸滿山!唉……」
陸滿山的眼中也不自覺地划過一絲悲哀,但很快這絲悲傷就被掩蓋,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漆黑,漆黑到根本看不出陸滿山的情緒。
他輕拍老爺爺的背,「你還說我,你呢?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要是我們晚來一步,你的命怕是都要沒了!」
「不用你管!」老爺爺不想理陸滿山這個不聽話的人,陸滿山緊盯老爺爺,老爺爺撐不住,長嘆一聲,「唉!作孽啊!」
老爺爺將陸滿山帶到白梅林,來到一座墓前,墓前立著一塊石碑,石碑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只有常年摩挲留下來的痕跡,石碑上寫著:吾妻之墓。
「這是我妻子的墓穴。」老爺爺說著,蹲下身子去摸石碑上刻著的字,他的臉上浮現出特別滿足的神情,好像想到了特別美好的事情。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墓碑上沒有我妻子的名字。」老爺爺靠著墓碑坐下,淡然地笑。
「說吧,你跟第一樓有什麼仇?」老爺爺一副看清所有的樣子。
聽到這個名字,陸滿山顯然有些不自在,「沒什麼仇,非但沒仇,第一樓的樓主還對我有養育之恩。」
老爺爺大吃一驚,「你小子這麼厲害呢?那個老毒物竟然養了你,他養了你怎麼會要害你呢?不對不對,我想想,是你背叛了他對不對?他這個老毒物,最恨別人背叛他,他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如果你不是做了背叛他的事,他不會用那毒把你的眼睛弄瞎。」
這些話讓陸滿山想起了許多,當年他初出江湖,一路挑戰江湖上的各大名門豪傑,終於得到了天下第一劍的名頭,樓主很高興,一時之間,他在第一樓的地位甚至超過了少樓主。
人人都以為他會擠掉少樓主,但他們不知道樓主從來沒想過讓他替代他的兒子,他培養陸滿山,只是為了讓他變成一把劍,一把趁手的好劍。
而且這把劍,只能被第一樓所用。
很久一段時間,陸滿山這把劍做得很好,他戰勝了江湖裡數不盡的俠客,為第一樓啥了不知道多少人。
直到有一天,他殺了一位父親,讓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他不想做了,他想斷掉自己這把劍,讓這把劍變成一個人,一個可以掌握自己命運的人。
他去和樓主說,他以為,樓主那麼器重他愛惜他,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