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人看得連連驚呼。
曲余青一個翻身,反手握住鞭尾,道:「你瘋了?連你哥你都打?」
曲紅綃手腕一轉,抽回鞭子,冷笑著說:「我打得就是你這種膽小之輩。」
說罷,長鞭又朝曲余青襲來。
曲余青不能傷她,只能躲避,因此被鞭子追得滿台子跑,但奇就奇在,看似曲余青狼狽,但曲余青沒傷到一點兒,曲紅綃反而手忙腳亂,倒像是他在耍著曲紅綃玩。
曲紅綃也覺察出這一點,手中鞭子甩得更快,可曲余青游魚一般,挨都挨不到他,曲紅綃面露急色,出招更沒章法起來。
曲余青一個縱身,翻至台子另一側,曲紅綃鞭子夠不著他,索性繞了半個台子去打他,卻又被他躲過。
曲紅綃見近不了他的身,怒道:「曲余青,你不打是不是?」
曲余青摸摸鼻子,哀嘆道:「不是不打,是打不過呀!」
曲紅綃握緊鞭子,「好,你不打,我打!」
話音剛落,曲紅綃的鞭子便調轉方向,朝著陸之山而去。
「我倒要看看,這人有多厲害!」
曲紅綃的鞭子快,陸之山的動作更快,鞭風未至,陸之山便在掌心蓄積內力,只待接住這一鞭。
曲紅綃的功力不濟,可這一手鞭子卻使得出神入化,常春縣內,還沒人敢硬接,連曲余青也不行。這人竟如此狂妄,她不由得使出十分力氣,非要教他見識見識。
鞭子已至,陸之山伸手,好像是抓住一根飄落的羽毛一般,抓住了那鞭子。
曲余青忍不住鼓掌,走到曲紅綃身邊,耳語道:「我就說他很厲害吧?」
「是嗎?」曲紅綃抽回長鞭,陸之山驀地倒地,口中吐出一大灘鮮血。
「怎麼會?」曲余青皺眉,以他對陸之山武功的了解,接這一鞭子應當毫無問題才對。
曲紅綃一聲冷笑,「看來也不過如此。」
台子上,陸之山半跪在地上,鮮血滿口,臉上血色全無,蘇祈春扶著他,著急地問:「山哥哥,你怎麼樣了?」
她慌張得不知道做什麼才好,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個大夫,她可以把脈,但陸之山的脈象完好,除了有些虛弱,看不出任何毛病。
「沒事……我沒事……」陸之山扭頭看她,臉上扯出一絲笑。
「怎麼能沒事呢?你都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蘇祈春從懷裡拿出幾顆補身子的丹藥,塞到陸之山嘴裡,「山哥哥,你先吃點兒補氣的藥。」
曲余青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他抓住陸之山的手,探了探他的經脈,眉頭緊皺,「你怎麼……」
「我要治眼睛,我要半蒼……」陸之山接道。
曲余青揚了揚眉,「你會說話了?」
蘇祈春道:「山哥哥的啞症已經治好了,我們來這裡就是想要那半蒼,曲哥哥,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蘇祈春一雙含淚杏眼,看得人心動心酸。
曲余青雖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但這個忙他一定會幫,「行了,你們先回去吧,這點兒小事兒包在我身上。」
聞言,蘇祈春扶著陸之山站起來,曲紅綃眼風掃過他們,又盯住曲余青,警告他,「你,少給我耍心眼!」
*
曲余青脫不開身,托一個小廝給蘇祈春兩人安排了住處,陸之山躺在床上,睡了許久也不醒,蘇祈春也坐不住,跑到外面去買藥。
外面天寒地凍,路上結了一層層的冰,走在上面一不留神就要摔倒。
蘇祈春捧著藥,心裡想著陸之山,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快起來。
日頭漸高,大地暖起來,常春縣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路上的商販,行人都湧出來,連著玩鬧的小孩,蹣跚的老人都走上大街,一時之間,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異常。
「你這小子,走路不長眼啊!」正前方,一個肚大腸肥滿面紅光的人指著一個小乞丐大罵。
小乞丐衣著襤褸,骨瘦如柴,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草他娘的,給我滾!別在我面前晃!」紅光滿面的人踹了小乞丐一腳,揚長而去。
小乞丐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疼得直打滾,蘇祈春不忍心,走上前問:「你……你還好嗎?」
小乞丐聽到這聲音,忽然停住,像被人點了穴一般。
蘇祈春又喊了幾聲,見他始終沒回應,便拿出一瓶藥丸放在一旁,又放了幾錠銀錢,「我這裡有一些藥和銀子,你拿去治好傷,吃頓飽飯吧。」
小乞丐低下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