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清面上雖無怒氣,但他聲音越來越冷,顯然對邱夫人枉顧警告擅自出門很不滿。
邱夫人面上蒙著一層哀愁,走到近前擋在子女前面,柔聲解釋道:「大人恕罪,是我們不識好歹。只是,如今夫君遭禍,秦氏和小公子留在這裡實在令人不安。」
「夫人與秦氏相熟?」沈纓問。
邱夫人搖搖頭,「妾身知道她,偷偷來看過一兩次,知道她過的艱難。」
她看著姜宴清,嘆息道:「大人方才定然也看到了,如今這宅子裡只剩寡母和一個老奴,萬一遇到難事連個幫手都尋不到。」
「妾身好歹還有一雙兒女依靠,左鄰右舍又都是熟人,她們若住過來,我等都能照看。」
見姜宴清依舊在看著她,邱夫人真誠地說道:「夫君已逝,妾身斷不會欺辱秦氏母子。」
邱夫人的聲音十分柔和,語調緩慢,令人不忍苛責。
而她能有如此心胸,也是難得的心善之人。
沈纓心中對這兩位女子都生出了同情。
他們皆依附邱少隱而活,如今依仗離世,這幾人日後不定要遭遇多少艱難。
這一點她是感同身受的,當初母親離世、父親臥病在床,他們幾個小的沒少受罪。
不過,同情歸同情,她這次學乖了,倒是沒有頭腦發熱地幫人求情。
所以聽完邱夫人的話後,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也沒上前扶人。
姜宴清面色冷淡,對這份心慈沒有任何動容。
他掃了眼邱少隱的一雙兒女,說道:「夫人心慈,本官一定會儘早抓獲兇手,給你們一個交代。邱夫人既然要將人接走照看,那便讓周圍衙役幫忙吧。」
「日後,家中若有難事,便到縣衙來尋本官,同僚一場,本官是絕不會置之不理的。」
邱夫人笑了笑,面容因為這抹笑生動了不少,臉頰深深的酒窩,讓她平添幾分純真。
姜宴清側身移開,讓出道路中間。
邱夫人行了一禮,推著邱安往巷內走去,窄窄的巷子裡傳來木輪滾動的聲音。
木輪停下的時候,那宅子的大門被推開。
先前對他們冷目而對的老婦快步走出來,面上露出一絲喜色。
她走到邱姑娘身側接過東西,正要說什麼。
邱夫人抬手擺了擺,他們便都住了聲,往巷口這邊看了一眼,隨後一起進了那宅子。
「咣當」木門被關上,隔絕了院內的聲音。
沈纓站在原地看了看,心中有幾分異樣,喃喃道:「邱主簿的這兩位妻妾,倒是和睦。」
極少有人會在夫君亡故後還要照料外室的。
世間多的是搶走外室的子女,並將她們趕出宅院,任憑那些女子自生自滅。
姜宴清沒有說話,轉身往巷外走去。
他剛踏出去,就看到沈誠帶著四個人快速趕來。
沈誠對姜宴清分外尊崇,上前一步稟報導:「芙蓉道旁的溝渠中發現了邱主簿屍身,是王家的王惜姑娘發現後,往衙門送了信,咱們的人已經將那一片圍起來了。」
姜宴清點點頭,隨後指了一下邱少隱外室的那處宅院,吩咐道:「沈誠,你去雇一輛馬車來,帶兩人將邱夫人他們安全送回邱家。」
沈誠稱是,只擦肩而過是看了沈纓一眼,隨後便大步離去,行事十分爽利。
沈纓暗暗點頭,嘴角才剛掛起笑意,就聽到姜宴清說:「沈誠有勇有謀是可塑之才,若想從軍,本官可舉薦他至西南駐軍高將軍帳下。」
沈纓看向姜宴清,一時分不清他這話是真是假。
遲疑片刻後,她才婉拒道:「多謝大人抬舉,戰場上刀劍無眼,沈誠性子又急躁,上陣殺敵無異於送命。我沈家就是無名小戶,兄妹幾個安穩度日便足矣,實在沒想過封王拜相。」
「私心誤人。」
姜宴清淡淡的丟了一句話,轉身繼續往外走。
無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返回,正坐在車轅上閉目休憩,聽到動靜便催馬靠近。
沈纓上車後往前挪了挪,問道:「大人,是沈誠和您說了什麼嗎?」
姜宴清撩起車窗簾向外看了一眼,隨後看著她說:「蜀中駐軍的高家軍在募兵,沈誠向無奇打聽此事,你雖為長姐,不該獨斷。」
沈纓皺眉,她沒想到沈誠竟然對姜宴清這般信任,還瞞著自己打聽從軍的事。
「衙役很好,不必離家,他們的事也不危險,還能賺些雇銀,我在衙門為仵作亦能照拂一二,我也是為他打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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