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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落罷,林致便出聲道:「大人所言,實在駭人聽聞,什麼遺方、香毒,整個永昌縣都聞所未聞。況且,我們進入屋內時婉柔就被殺害,何來中毒一說?」

「何況內子對婉柔珍愛有加,闔府上下無人不知,而沈纓為一千兩,不惜鋌而走險,殺人奪財也是有目共睹。」

他起身走至姜宴清身前,說道:「大人包庇此女,冤我林家人,一心要替平民百姓做主,而向氏族門第揮刀,此舉雖對您官聲有利,但若激起各大家族不滿,您打算如何自處?」

緊接著,其餘幾位家主幫腔,姜宴清只是面色淡淡地聽著。

那些人雖言辭隱晦,實則就是要他嚴懲沈纓這個賤民兇手,還林家一個公道,否則就是和縣內所有世家大族為敵,大有威脅之意。

林府用一個兇殺案,就能挑動縣內各大家族與官府對立,足見野心深沉,狂妄自大。

所謂的含蓄溫雅,不過是層表象,果然傳言不可盡信。

姜宴清直視林致,緩緩說道:「這小長安,我既來,便是為了個清白,何懼之有。」

言罷,他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沈纓,「你還有何可辯?」

沈纓抬眼看向周圍的人,那些眼神太過熟悉,是冷漠、不屑一顧,獨獨沒有憐憫。

她勾唇輕笑,有種認命的解脫。

原來新到任的縣令,也是徒有其名。

嘴上求個清白,心裡看清了永昌是林家人的天下,便頓時倒戈。

這樣也好,至少她可以陪著父親,免得黃泉路上他一人太過孤單。

她最後看向姜宴清,迎上他冷寂的目光,心思微沉,說道:「但求一死。」

「死」字一落,周圍頓時寂靜,任誰也沒想到沈纓能認得這麼幹脆。

沈纓冷眼看著眾人,蒼白無血的臉上有種決然的囂張。

她跪得筆直,像釘在土裡的石碑,對死亡無半點畏懼。

徐道仁早盼著此案趕緊了結,眼看著新縣令也不是什麼善茬,自己夾在林府和縣令之間受罪,怕拖久了,案子會有變故。

於是他冷聲道:「沈纓,私入林府,傷人威脅,殺人奪財,樁樁重罪,必須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說罷看了眼旁側的林大老爺,見其面色凝重,似乎並沒有任何滿意的神色。

他心下困惑,又瞥了眼姜宴清,見其正注視著沈纓,便起身詢問道:「大人,您看下官這般處置,是否得當?」

姜宴清聞言看過來,雙眸深不見底,頷首道了一個字:「好。」

如今他已看得一清二楚。

林家有人設局,既殺死林婉柔又冤死沈纓,甚至還能將林玉澤受傷一事掩蓋,一舉三得。

還有永昌縣這些家主,他們對林府敬畏而倚重,官府更像個擺設。

而他之所以讓沈纓求死,就是想看看林家會對府衙之事干涉到何等地步,各家主又是什麼態度。

永昌詔獄是由州府直轄,關卡重重,守備甚嚴,效仿洛陽麗景門詔獄。

也不知這種地方又藏了多少「外鬼」,沈纓若入詔獄,他便能以此為由入詔獄最深處打探。

徐縣丞得了姜宴清的一句準話,無端地鬆了口氣。

他臉上堆起層層疊疊的笑容,正要令人將沈纓下獄,門外忽然有喧鬧聲傳來。

眾人往外看去,幾個姿容嬌媚的女子提著琉璃燈籠緩緩進入中廳。

白紗覆面,紫色錦衣,這是芙蓉巷的花娘。

為首一女子上前兩步向林府眾人行禮,隨後走到姜宴清身前。

她遞出一個黑檀木匣子,柔聲道:「大人初到永昌,定有諸多不便,我家主人借林府貴地特意為大人備了一份薄禮,望您笑納。」

姜宴清接過木盒,打開看了一眼便輕輕合上。

隨後他問那女子:「你家主人可有帶話。」

那女子側身看了沈纓一眼,說道:「主子讓奴家告訴大人,芙蓉巷乃三教九流混雜之地,皆是賤民。」

「但這裡,做的是天下人的生意,您可憑此信物,自由出入芙蓉黑市,買一切您想要的東西,包括……人命。」

第八章

錦衣女子言罷,微微俯身一禮,隨後便轉身向外走去。

她們提燈而來,提燈離去,仿若一場雲夢,眾人尚且沒有回過神來。

唯有姜宴清冷靜平淡,聽懂了芙蓉巷的意思。

他抬眼看向沈纓,就見她眼神澄明清亮,仿佛被水洗過的晴空,依舊那般生機勃勃。

看來,這就是她給自己留的最後一張保命符,一個和他以命換命的交易。

他用指尖觸摸芙蓉巷送來的那柄玉雕的冰扇,散著寒光的玉扇竟觸手溫熱,是千年古玉。

他也讀懂了那位主人想說的話,「往後芙蓉巷會護他的命,而他也要救沈纓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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