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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裴硯握著手腕出了澄心堂,轉過街巷,走到了城樓下。

朱雀大街已經走到了盡頭,再往前就是皇城了。

李昭寧心緒複雜,正想道別,裴硯卻輕聲探問:「夜色正好,不上樓看看你的盛世長安嗎?」

她一愣。

她最近都忙得很,一來晚上都在為了這支筆勞心勞力,沒什麼時間看風景;二來天下未定,雖殺了陳崔,但藩鎮禍端未除,百姓尚未安定,長安城的繁華不過是表象,大周的內里仍舊是虛的,民計民生都才剛剛走上正軌,她也沒心思看。

但鬼使神差地,她望著裴硯溫軟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

城樓並非平民能輕易踏足之處,守城士兵驗過身份後,兩人一前一後踏上台階,耳邊的嬉鬧吆喝聲也漸漸遠去,空寂的台階上只余兩個人的腳底擦過台階的嘶嘶聲。

裴硯跟在李昭寧身後,一邊走一邊望著前麵粉色的裙擺隨著腳面忽高忽低地翻飛著,月華傾瀉,將那淺粉隱去,只留一身雪白。

不知為何,明明是被月光照亮的李昭寧,此刻在裴硯眼裡卻是比天幕中的月亮更明亮澄淨的存在了,仿佛天地萬物都似青黑城牆一般隱在月色里,只有她的身影在發光。

溫柔沉靜,恆久悠長。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拐過轉角,整個長安城的夜景便盡收眼底。

朱雀大街如同一條流淌的金燦燦的河流般自遠處的明德門眼神至腳下城門,兩側燈火如晝,映照著沿街高高低低的樓閣。

東西兩市喧囂未央,胡商漢賈、黃髮垂髫穿行其間,歡聲笑語、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連風都帶著脂粉和酒香。

夜華千燈晝,星滿天街樓。

這是她的長安。

李昭寧心中萬千感慨,正沉默間,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昭寧。」

她側過身,默默地看著他。

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裴硯很喜歡叫她的名字,不知為何李昭寧也不討厭他如此,便隨他去了。

但今天裴硯特意向小商販去解釋,他們不是夫妻。

這話像一盆涼水衝著李昭寧的心頭澆過去,便讓她此刻聽到裴硯叫自己的名字時,開始有了芥蒂。

「叫朕陛下。」

李昭寧垂下眼睫,退開了一步。

卻聽到裴硯輕輕的嘆氣聲。

他上前一步,雪白的靴子映入李昭寧眼底,而聲音也從頭頂緩緩傳來,軟如絲綢、沉如洪鐘,清晰地穿過耳朵直達心底:

「妻者,執女也,是男子對女子的占有。

「昭寧心懷天下,該是蒼穹宇宙間最自由最有力量的人,是鴻雁、是鸞鳳,是最自由的飛鳥,卻唯獨不該是我的妻子。

「昭寧如果喜歡牧之的陪伴,牧之會成為昭寧身邊最堅定也最純粹的一朵雲。」

裴硯一番話絲毫不像他的詩文那般咬文嚼字、引經據典,而是一字一句簡單輕盈得如同天地間簌簌落下的羽毛般划過李昭寧心頭,輕輕軟軟地撩起陣陣令人戰慄的癢意,激得她鼻頭髮酸、雙手發抖,一點一點將心臟擠得滿滿當當。

她緩緩抬起頭望著他,似自言自語又似喃喃垂詢:「感……情?」

裴硯怔了一瞬,籠著眉眼嘆了口氣,唇角卻掛起了一抹淺笑:「明知故問。」

「可是我想問。」

……

這話一出,李昭寧自己都有些後悔,而裴硯肩頭倏忽一致,目光變得無奈而寵溺。

他伸手將李昭寧的雙肩掰過來,直直地望著她,目光如炬,薄唇輕啟,緩慢而堅定:

「我心悅你。」

仿佛暗夜的旅人突然看到了從山頂投下的一束光,這四個字從耳中穿過,竟是極速墜落、直達心底,直砸得心臟都被刻印上兩個在她唇齒間糾纏了千遍萬遍的兩個字。

「裴硯。」

她輕輕地叫出了那個名字,也似乎是終於攢夠了勇氣,李昭寧抬起頭,迎上裴硯飽含著愛意的目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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