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1 / 2)

李昭寧叫出了那個記憶中的名字:「李……明澤?」

「真是你啊,皇姐!」少年眨巴著漂亮的眼睛就要撲上來,李昭寧側身一閃躲過,那少年便被她來不及收回的腳一絆,便直直地臉朝下往前栽去。

李昭寧猶豫一瞬,還是伸手將那少年的胳膊一拉,將他提了起來,避免他臉著地摔得太難看。

「對對……」少年撓了撓腦袋,「皇姐如今是陛下了,我不該如此魯莽,」說著,他便退開一步,牽著衣擺就要往下跪。

李昭寧滿腦袋黑線,趕緊將他拉了起來:「不必行此大禮……」待她站穩,才鬆開手道,「這裡是詩社,不是朝堂。」

頓了頓,她又道,「帶我去見你母親吧。」

李明澤看向李昭寧,勾唇一笑,臉上儘是明媚如燦爛陽光的笑意:「好哦,皇姐。」

李昭寧上一次見到這個弟弟還是十年前,那年他還是個不怎麼出聲的小不點兒,如今竟如此歡脫不羈……李昭寧想想他母親,便又覺得如此任性張揚的母親養出這種兒子,倒也合理。

李明澤領著李昭寧拾級而上,耳邊便傳來聲聲頌念詩文之音,細聽時,有耄耋老者的乾澀沉厚,也有紅粉佳人的嬌嬌軟語,但所言所述無不是春風秋月、盛景酬情。

——這詩社,比李昭寧想像的要乾淨風雅很多。她之前還以為詩社是睿王藉此籠絡關係、收受賄賂的手段,但現在看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昭寧。」

李昭寧還未踏上最後一層台階,視線盡頭華貴明麗的身影就慵懶地站了起來,似乎早就在等著她似的。而那粉面含春、丹唇輕啟的姿態里,又因她旁邊的少年而染上幾分意外之色。

縱使歲月流逝,那雙眸子還是如此犀利而尖銳,一如當年。哪怕李昭寧如今心緒平靜,望向睿王的眼睛卻還是有一瞬的瑟縮。

但她還是輕輕一笑,往前傾身拱手:「聽聞姑姑的詩會風雅,侄女便來瞧瞧。」

她這一拜,將一旁寫詩喝茶的眾人都嚇得不輕——天子躬身,姿態謙卑,那他們豈不是要跪伏在地,山呼萬歲了?

眾人愣神間,只見睿王向前,托起李昭寧的手肘將她扶起,拉著她的手走到眾人面前,笑道:「詩社的規矩,從來都是以詩文論高低而非出身貧富,今日她只是我帶來的小輩,是我的侄女,諸位不必太過掛心。」

眾人這才恢復常態,賦詩彈琴,煮茶清談。

李昭寧張眼看了一圈,詩社成員里,有些是她從未見過的,也有些是朝堂上的熟悉面孔,卻絲毫沒有拘謹束縛之態,反而一派文人清雅風流的樣子,讓她想起某些只在書上讀過的遙遠情景……

建安風骨,今猶在也……

她深吸一口氣。

現在不是感憶往昔的時候,她來,是為了帶子涵回家。

而無論睿王在詩社有多麼壓她的風頭和地位,她都不需要在意。

打定主意,李昭寧便仰起頭,卻沒想到睿王卻先她一步,定定地看著她:「這裡都是前輩,昭寧不行禮嗎?」

李昭寧目光一顫。

要她向這些人行禮,便是折了她作為天子的尊嚴。但剛才睿王也說過了,今日她只是以睿王「侄女」的身份前來,而非「社中一員」。作為睿王的親眷,本來就是要比這些社員們低一等的。

而這話一出,周圍的人也都又同時停下了手口的動作,紛紛望向這對姑侄。任誰都能看出這並非是個普通的行禮,而是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地位較量。

若李昭寧行了這個禮,就算這裡是詩社,往後在朝堂上也要讓著睿王三分了。

李昭寧卻並未有半分猶豫,輕輕地眨眨眼,半垂著眼帘上前一步,向著眾人恭敬地行了一禮:

「李昭寧拜見各位詩壇前輩。」

雖面前的人群靜默無聲,但紛紛射過來的目光還是讓李昭寧臉頰通紅,似乎她做了什麼很令人慚愧和不齒的事情。

而圍觀的人面上的表情則十分多樣,有沉默不語的,有痛心疾首的,也有作壁上觀洋洋得意的。

卻有一隻白嫩細長的手托住了李昭寧的手肘,將她整個人向上一抬,便不由得直起了身子,一雙盈滿燦爛笑意的臉就這樣直挺挺地撞進了李昭寧的眼睛裡。

「皇姐,別在意,他們的詩文真的很好,行個禮不憋屈。我跟著夫子學了這麼多年都還只是入了個門,更何況皇姐根本就沒有師父,只能靠自己讀書呢?」

他眨眨眼,嘻嘻一笑,臉上是明晃晃的不染纖塵的笑意,「況且皇姐可是未授行卷而考了科舉第四,這份才幹不是舉國皆驚?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昭寧眼中黯然被眼前少年的明媚笑意沖淡了些許,竟也淺淺地勾唇一笑。

最新小说: 不就是拾荒嗎 重生後再嫁高門,她擺爛了 穿越六零成為俏寡婦 靈氣復甦後死鬼竹馬爬回來了 病美人被攝政王強娶後嬌寵了 土匪!演戲不可以親嘴 今天我能退圈了嗎[娛樂圈] 我在地府賣盒飯 月影星疏 娘娘每天都在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