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要從清明節的前幾日說起。
說來也是巧合,那幾日,日日夜夜肖玉書等人都派人在芙蓉湖周圍明察暗訪,想要知道二十年前季大小姐落水那日清晨誰聽到了什麼異常動靜,或者看到了什麼。
但是這太難了,別說時隔二十年,當年的人都死了幾茬了,就是沒死,二十年前來查的人都什麼也沒問到,二十年後的他們就能問到了?
所以幾個年輕人打算索性撇開季大小姐落水那日的事情,將目光放到周家母女倆的身上,也就是老君村村長真正的妹妹和外甥女,
畢竟比起季大小姐那一日的事情,這母女倆是真實在京都生活了十多年的,而且這母女倆也足夠艱難,年紀大一點估計都還記得。
而就在他們準備撤離芙蓉湖附近的那日夜半時分,發現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帶著丫鬟悄悄在湖邊祭祀燒紙。
幾人這才發現,過幾日好像就是清明了,有些在清明當日不方便祭祀的逝者,人們已經開始提前祭祀起來了。
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妥協於遙祭的,若是花個一兩日的時間往返能到達,那麼很多人都會願意親自走一趟到故人墳前祭拜追思一番。
眼前這位似乎就是這個情況。
秉持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的原則,幾人決定走之前跟這位探聽一番。
雖然大家心裡其實也不抱什麼期待。
這時候邵家的底層人脈關係的龐大就顯露出端倪來了。
問二十年前特定某一日的事情確實有些頭禿,難為底層百姓的記憶力了,但是探問一個清明前夕特意跑來湖邊祭祀婦人的信息,還是很輕易就能找到的。
並且很快還有了更讓幾人驚喜的消息冒出來。
那婦人姓劉名叫麗香,今年三十七歲,娘家就住在附近的落馬胡同里,二十年前嫁去了百里之外的景城,聽聞劉麗香的夫家在景城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當年是因為老劉頭救了喝醉摔溝里的親家老爺,才有了劉麗香這樁嫁入的婚事。
即便是進門當繼室,當年那戶人家的聘禮和後面劉麗香出嫁的場面,二十年了,依然時常被人談起。
破胡同里飛出了金鳳凰,附近的人誰不是對他們家的事情一清二楚,也因為這樁婚事,附近的鄰居互相談論,很快就有人說起劉麗香成婚前兩日的一樁辛密。
那日估摸是在辰時左右,那婦人說自己躲著婆婆在後院偷懶,就瞧見了劉麗香臉色發白的跑回來:「我見那衣服都還貼在身上,怕不是腳滑落水裡了吧。」
邵程和肖玉書幾人反覆核對這婦人的口供,就連劉麗香的父母都被傳喚詢問,一開始這老夫妻倆還不承認,後來被鄰居指出來才承認確實有那麼回事。
問及幾人二十年前為什麼閉口不言的時候,那偷懶的婦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家姑厲害,要是知道我那日偷懶還不剝了我的皮?如今家姑離世多年,我也早已當家,自然不會怕什麼。」
幾人沉默,理由就是如此真實且樸素。
緊接著他們然後轉頭看向劉家老夫婦,結果兩人也是類似的意思:當年女兒高嫁,名聲乃是重中之重,出嫁前兩日女兒落水,不管如何最好都絕口不提,再說了他們女兒壓根不會水,這萬一再牽扯出其他,這門婚事能不能成都是兩說。
所以當年來查訪的人,也並不知道劉麗香當日在芙蓉湖落水的消息。
最後輪到劉麗香了,誰曾想她居然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二十年前正值她的出嫁前夕,高嫁豪門對於十六七歲的她來說並不完全是喜悅和期待,還有緊張和惶恐,所以那幾日她都會趁著清晨老巷子後面無人的時候,走一走此前數年她日日走過的路。
她和這巷子裡的所有普通姑娘一樣,每日清晨來這芙蓉湖偏僻的角落洗衣打水,至於其他地方常年有權貴富豪的畫舫小船出沒,除非是節日或者專門做小生意的,不然沒有人會去別處,就怕不小心冒犯了貴人。
那一日她也是如此去往芙蓉湖邊靜靜站著散心,然後就看見不遠處居然停著一艘畫舫,她當時就看見了一年輕男子離開畫舫,後來就見一扶著頭的女子,晃晃悠悠地從裡頭出來站到了畫舫前頭的甲板上。
「那是鎮國公府季家的大小姐!」劉麗香說的無比肯定。
見邵程幾人疑惑她為何如此肯定,她拿出一個帶著兩把鎖的長方形木箱子,口中解釋道:「民婦少時跟過一位老尼姑學畫菩薩像,一直到出嫁前,每年廟會的菩薩畫像,民婦都是賣得最好的。大門這齣頭的椽子先爛,民婦少時不懂,性子掐尖要強,那一日被一群人堵在巷子裡打,是路過的季大小姐派人驅趕了那些人,還買了我因錯過時間沒有來得及賣出去的菩薩畫像。」
箱子打開,裡頭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十幾卷畫軸,劉麗香將其中兩幅拿出來遞給邵程和肖玉書,兩人打開一看頓時愣住了,這是兩幅栩栩如生的畫像,其中有一副和周謹言足有九分神似,另外一副也和周元娘有六七分神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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