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鴻哲:「你對你爸的感情,我可以理解,也請你配合我的工作。」
任月聽不慣冠冕堂皇的說辭,懶得辯解。
當警察需要經過嚴格政審,家底乾淨的公務員,怎麼可能理解當小偷女兒的感受。
這也是方牧昭身份曝光後,任月和他最大的隔閡。
她說:「這個錢我不會收,文件也不會簽,隨便你們怎麼處理。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
葉鴻哲:「你比你爸爸有骨氣有原則,挺好。既然不想說你爸,我們換一個話題。」
任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副「有完沒完」的不耐。
她一直相信直覺,眼前的男人讓她不太舒服,事出反常必有妖。
葉鴻哲:「前陣子我們有一個同事受傷住進你們醫院,你應該知道吧,據說是你送他上了救護車,我作為他的直屬領導,謝謝你能及時施救,給他爭取了救命時間。」
任月的微妙出現合理佐證,這個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她開門見山,想儘早結束:「葉隊長,你想說什麼?」
葉鴻哲一笑,右手食指點了點桌面,像許多領導開會的發言姿勢。
他說:「任醫生,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小方是我們局裡重點培養的骨幹民警,新部門的領導對他青眼有加,領導千金跟他也郎才女貌,他的職業前景可以說一片光明。」
外界敲定任月和方牧昭的情侶關係,她再否認,不會有人相信。
任月冷冷說:「你來跟我說這些,聽起來他沒服從安排啊。」
葉鴻哲皮笑肉不笑:「年輕人以為愛能抵萬難,到了我們這年齡才知道,工作上能有一個引路人,事半功倍啊。」
任月反問:「你覺得以他的個性,願意走岳父路線,平步青雲?」
葉鴻哲:「起碼他可以多一條路走。」
任月一愣,俏麗的臉龐一陣紅一陣白。
方牧昭如果跟她在一起,沒有岳父,更不可能有岳父路線,還會因為已故岳父蒙羞。
葉鴻哲:「我和他的新領導,都不願意看到一顆好苗子就這樣泯然眾人。」
任月:「難道葉警官也有一位好岳父?」
眼看著葉鴻哲面色凝固,任月僵硬起身,慢慢走向房間門。
她剛搭上門把,只聽葉鴻哲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以後你們總要為年輕的魯莽付出代價。」
任月轉身說:「如果他是投機鑽營的人,我想你也不會派他去做那份工作。」
她沒再留意葉鴻哲表情,快步穿過派出所大院,走出大門。
電單車旁躺著一隻雞蛋大的青芒果,屁股摔裂,任月補了一腳,咬咬牙,騎車回金楓花園。
方牧昭掌握任月的排班規律,發消息的時間掐得准,每一天都能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臨近中秋,方牧昭不忘給葉鴻哲家快遞海鮮,今年多發一份到任月家,地址找侯樂要的。
孔珍發了收件照片,讓任月替她謝謝方牧昭,任月才知道。
方牧昭看著任月發來的紅心,比她平常聊天風格略顯諂媚熱情,但他很受用。
葉鴻哲也給方牧昭回了消息,方牧昭順嘴問一句:「濟公最後一次線人費報多少,給個數,趁過節我轉給家屬。」
葉鴻哲:「我找過他女兒了,她不要。」
方牧昭蹙眉發語音:「你找過她,什麼時候?」
葉鴻哲:「她跟你那麼熟,沒告訴你?」
方牧昭瞧著任月準備出門上夜班,直接甩視頻電話。
任月接了視頻,將手機塞車頭新裝的支架。新車續航比舊車長,有時她往外跑得遠,需要固定手機看導航。
方牧昭像躺床上仰視準備起身的任月。
她說:「我在騎車,不看你啊。」
方牧昭:「慢點騎,跟你講話。」
任月慢得像快走,迷惘低頭,「有急事?」
方牧昭:「吃上月餅沒?」
任月:「昨天跟同事姐姐分吃了一小個,太甜了。」
方牧昭:「什麼餡?」
任月:「好像白蓮蓉,你愛吃什麼餡?」
方牧昭:「五仁叉燒。」
任月特地垂眸看了眼屏幕,「你是我碰見的第一個喜歡五仁叉燒的同齡人,好像我媽那輩人喜歡這個口味比較多。」
方牧昭:「行,我是警察叔叔。」
任月抿嘴笑了笑。
方牧昭話鋒一轉:「是不是有人找你聊濟公最後那筆費用的事?」
任月啊了聲,「我跟他說不要。」
方牧昭:「你怎麼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任月當時確實煩躁,需要一個發泄口,但方牧昭無辜又不在身邊,遠水救不了近火。
她說:「跟你說也是同一個結果,我就是不要啊,沒什麼好說的。」
方牧昭:「他肯定說了不止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