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漸漸脫離舊心態,不再揪著往事質問他,而是像他說的,重新認識真正的方牧昭。
任月:「很危險吧。」
那晚的槍聲似乎在耳旁炸開,血淌滿任月的視野,她像在回憶里震了震,有點恍惚。
方牧昭:「沒辦法,那些警二代哪幹得了,我這種人最適合,連你都騙過了,不是麼?」
像方牧昭一樣,外地仔,沒有背景人脈,心懷熱血與正義,最容易吃領導的大餅。
任月第一次沒有因為方牧昭承認欺騙事實而生氣。
心疼前男友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意味著接受他的示弱,甚至示好,給了他的希望。
方牧昭:「最危險的工作,報酬也最高。」
方牧昭沒掩飾私心,沒偽裝成聖人,光靠情懷填不飽肚子。像他這樣的草根警察,沒有官二代的命,只能拿命去換一官半職。
任月雙眼微微泛紅,「你差點連命都沒了。」
方牧昭盯著她的雙眼,「又要哭了。」
任月被激將,反倒沒了淚意。
她撅嘴吸了吸鼻子,白他一眼:「你倒想。」
方牧昭倒笑:「不想啊,我現在又抱不了你。」
任月:「痴線,誰要你抱。」
方牧昭:「我想啊。」
任月:「扎著留置針都不忘泡妞。」
方牧昭:「你給我泡嗎?」
任月:「我又不是沖劑。」
她起身,「你坐多久了?你的腰不能久坐吧?要不要把床頭降下來?」
方牧昭:「這半個月我已經把幾年的覺補完了,睡得老子屁股都扁了。」
任月:「扁就扁唄,你又看不到。」
任月看出他強撐的神色,走到床尾,緩緩踩控制踏板,把他的床頭放平。
平常方牧昭高高大大,躺到任月水平視線以下,視覺壓迫性消失,看著惹人生憐。
他穿著寬大的藍條紋病號服,長袖遮擋胳膊,領口露出一角鎖骨,看著比以前突兀。不用直接看肌肉,都知道他清減不少。
任月差不多該離開,再待下去她怕心疼到妥協,又一次著了方牧昭的道。
她問:「你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方牧昭:「你要走了?」
任月:「你該休息了。」
這一瞬,他們角色互換,任月成了離開那一個,方牧昭獨守空房。
方牧昭:「她在樓下散步,一會我叫她上來。」
原來特地給他們騰空間。
任月拍了拍放在床邊柜上的紙袋,「我帶了點龍眼,挺甜的,放這裡了。給阿姨帶的,你應該還吃不了。」
方牧昭剛出ICU,小腸功能受損,離正常吃喝還有好一段距離。
他說:「你去年帶的也是龍眼,記得麼?」
去年方牧昭開貨拉拉送任月回老家辦白事,她隨車帶了一袋龍眼。
轉眼又到了龍眼季,這一年他們相識相愛又相離,濃縮了以往幾年不及的精彩與複雜。
任月點點頭,「你爭取不要錯過今年的龍眼季啊。」
任月聽見方牧昭似乎又叫了一聲「月」,或者「任」字太輕聲,容易忽略。
她定睛望著他,只見被子邊緣又伸出他的左手,食指動了動,像無意識顫抖,也像故意勾引。
方牧昭:「過來。」
ICU沒達成的小願望化成他的執著,他像個不講理的小孩子求牽手。
病患至上,一個有良心的人不應該拒絕。
任月無聲輕嘆,彎腰握著他微涼的手,輕推進被窩裡,「先養傷,什麼都不要想。」
方牧昭握住她,力氣羸弱,只允許他此刻當紳士,等她抽手便鬆開。
但講話不費勁,他靜靜躺著,那股強大的氣勢也無時不刻侵略她。
他講:「下次來不要再帶東西。」
任月沒他能講,這一局註定扳不回來,丟下一記白眼,頭也不回出了病房。
方靜春站在二病區進門處,抱臂打量護士站的大白板,上面分區展示各病號的記事,今日出院、入院、手術等。
看起來等了有一會。
任月過去打聲招呼,說方警官躺下了,方靜春笑著回辛苦了。
兩個女人跟方牧昭關係不一般,又互相陌生,完成一次默契的交接班,分道揚鑣。
方靜春回到病床邊,看到方牧昭平躺閉眼,唇角噙著一絲笑,哪像睡著的樣子。要真是睡著,也是做了美夢。
方牧昭聞聲睜眼,示意床頭柜上的紙袋,「她給你帶了龍眼。」
方靜春:「任醫生那麼客氣,我沾了你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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