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行不通,牧場買下了奴隸少年的身契,這帳目就算他欠著牧場的,等他從學堂中畢業,能夠自己賺取金銀,再將賣身銀還與牧場。
今天第二件事情,對外開放改造後的牧場學館和公主府副館。
僅今日不設限對外開放。
從明天開始,便要限制入內人員,只對學堂內部開放。
什麼東西沾染上「限時」,無趣也要生出幾分有趣來,更何況大家早就對宣傳搞得轟轟烈烈的牧場學堂好奇已久,說什麼都要來湊湊熱鬧。
所以公主府副館的外面,人擠人,馬擠馬,車擠車,為了安全起見,京都府衙外派人手在街道外限制入內,疏散通行。
哪怕是這樣,公主府里也湧入一大股人潮,除了外族外域人,也不乏大量魏民,有京都本城的,也有專程從其他州城趕來。
退一萬步說,他們中大部分人從來沒有進入公主府見識的機會,純粹對這裡感到好奇,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段容、段青和下屬就擠在人群之中。
攢動的人頭也讓段容深深感受到楚家牧場在大魏的影響力,她深深吐了一口氣。
段青今天倒是有空閒,不像好奇的人群,他們這群學生實在看夠了牧場裡的一草一木,今日放假,所有同窗都溜的不見蹤影。
獨他倒霉,和難伺候的姑奶奶待在一處,還得忍著擁擠介紹這座學館。
雖然今日不上課,但這跟上課有什麼區別,還要更吵更擠些。
「今天的人多,他們一般都是先去萬獸園看熱鬧,或者去藏書閣,這兩個地方此刻必定相當麻煩,不如我們先去雲夢澤?」
段青提議繞開人流,京都不像江州瀾州崇興龍神水族,水獸園的人流要少些,走出一段距離就沒有這麼擠了。
副館內限制車馬通行,只能步行,段氏一行人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公主府占地何等廣闊,再結合段青介紹的背景,此處少說數百畝,且不提新建的各類園林,舊有的大殿、花園、亭台樓閣都足夠讓人驚艷。
府中還有馬場和佛堂等附設屋所,段容在心中粗粗估量,府邸至少占據了京都多個坊市,規模堪比他們的王帳中心,在此處私藏一支軍隊都不為過。
這兒可是京都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界。
段容一行人難掩對副館的驚嘆,而段青已經習以為常,他小心的抱著段容的愛犬,深嘆自己人不如狗。
過來一路上,段青都在抱怨楚家學堂的辛苦生活,不是罵楚辭就是罵魏人,再要不就是罵牧場,實在是許久未曾見到同族,滿腹裝著怨言,嘴就沒停過。
段容瞥他一眼,這小子從前見了愛犬嚇得跟鵪鶉似的,這會兒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制住它,讓其老老實實呆在他懷裡,倒真長進了幾分。
一進雲夢澤,段青就先領著姑奶奶去了範圍最廣的中心池。
中途遇見了老二和陸星乘。
老二上下打量段容一行人,他雖然過了些苦日子,圖南貴族的傲氣還是有的,哪怕是在手握權柄的大景公主面前,氣勢也毫不遜色:「景國?」
段青嗆聲回去:「管好你的眼睛。」
陸星乘左看看,右看看,提醒道:「你帶他們來看許願的吧,它換了池子,右邊第三個,飼食在前方路口。」
他忍了又忍,沒忍住:「這是你家中姐姐吧。」
陸星乘羞答答的盯著段容:「姐姐真好看,其實場館很大的,需不需要我帶你們——唔唔唔!」
老二嫌丟人,動作粗暴的以肘勒住他的脖子,勾著人走了。
段容盯著他們倆:「那兩兄弟是什麼人?」
不怪她謹慎,楚辭身邊的人相當複雜,什麼人都有,簡直是亂來。
段氏族人對先祖之事都有所了解,約莫也猜測到當年的王孫之父是如何殺妻奪寶。
段容這段時間也艱難的收集了些信息,可惜啊。
可惜楚辭身邊的勢力複雜。
哪怕真能暗殺滁州王,還有未曾謀面卻在地下世界有赫赫恐怖聲名的草原瘋狼南狄拓。
弄死南狄拓也還有不知來歷、武藝高強的忠僕阿九等人。
哪怕弄死阿九,只要她出事的消息一傳,北域的牧野部落也不會眼睜睜看著。
可惜她不像先祖的前任妻子那樣為人本分,真誠質樸,老老實實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呆著。
「兩兄弟?」段青在牧場呆了這麼久,一應底細他也聽過了幾分:「他們一個才不是什麼兄弟,一個圖南死細作,陰險狡詐。」
一顆心有八百個窟窿眼,沒少給他們找麻煩。
「一個魏人,什麼滁州小王爺,蠢的要死,見到女娘就走不動道,哪怕被人踩在頭上,只要願意稍微哄兩句便把什麼都忘了。」
這倆個傢伙,也不知道怎麼能湊到一處去。
段容表情微妙,甚至透著一絲古怪:「滁州……小王爺?」
她沒有細問,這個話題被暫時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