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還會定期向城民售賣牧場提供的草種,家家戶戶都能看到楚家牧場的痕跡。
要是誰趕在滁州的地界上,說楚家牧場半句不好,都得小心走不出城門。
往北還有許多草原部族尋來下單,態度皆是尊敬客氣,一派和氣。
他剛入滁州的時候,城中車馬如流水,人群往來如織如潮,西市貨物繁多擺滿長街。
和印象中寂寥灰暗的疆城印象完全不同。
似乎也沒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兒,怎麼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好像就是從「楚家牧場」的名聲開始流傳,一切就在慢慢改變。
腦子靈活的走商已經顧不上看熱鬧,轉頭往食齋衝去,牧場被敕皇商,多好的噱頭!
酒水和肉脯必定身價倍漲,哪怕莊園不漲價,往後也會有源源不斷的商隊慕名而來,大批量買貨轉運出去。
他們發瘋一樣的衝進食齋和猴兒酒莊,櫃前已經擠滿了人。
每一個人都吵吵嚷嚷著:「給我來兩百壇猴兒酒!」
侍從:「不行,這個有限制,每人頂多十壇。」
「肉脯一百罐!」
手忙腳亂的侍從答道:「肉脯請去食齋,我們這裡只賣散脯下酒。」
「奶酒和猴兒酒!算了,不管什麼酒!有多少給我打包多少!」
侍從連忙喊道:「別擠!別推!一個一個來!」
情狀如同瘋魔,攔都攔不住,場面差點失控。
直到一隻渾身濃密黑毛的巨獸氣勢洶洶的從後院走進來,它一拳將柜上的酒缸砸的四分五裂,磚紅色碎片和酒液四處飛濺。
剩餘的酒液順著裂口涓涓的往下流。
酒坊里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仰看黑猴王,在巨大的體型壓迫下腿腳發軟。
黑猴王捏起客人,就像在捉螞蚱,它的兩個指頭掐住對方的腰,往上一提,划過半空,放到櫃檯最前面。
侍從和客人都嚇的不敢說話。
黑猴王推了推侍從,他才反應過來:「您先來,猴兒酒或者奶酒,各限至多十壇,你要多少?」
另一邊,看熱鬧的夫人們回到了牌樓中。
一個個不動聲色,笑意盈盈的繼續推牌。
其實回來前早有安排,該做的都對下人吩咐好了。
回來推推牌,和其他夫人聊上兩句,交換些聲信兒,說不定還能聽到有用的。
她們倒是想有機會能和侍臣大人搭上兩句話,稍微留個印象。
可這麼貿然前去,怕就不是什麼好印象了。
也不是不想找楚辭聊說一番,這會兒她應該忙著接待侍臣,也沒空來和她們搭閒話。
牧場的貨品自然也是要買。
還得大買特買。
他們之前下的訂單本就不菲,可那時圖的是自己高興,結交個人脈。
這會兒再下單,表明的就是態度了。
幾位夫人才理好牌,見倩娘已經收了牌局,往外走。
一位夫人笑道:「倩娘這是去哪兒呀?照你和辭娘的關係,總不能她捨不得賣酒給你吧。」
倩夫人輕輕斜她一眼:「就你話多,先管好自己吧。」
她還缺那兩壇酒嗎?
上次推牌,楚辭為了哄她多打幾把,將五年的供酒契都簽了。
只要楚家牧場沒倒閉,都得一直給她送酒。
往後恐怕走到哪個州城都不用擔心沒酒喝。
倩夫人心裡想的是另外的事。
她從窈娘的口風裡聽到點兒別的消息。
牌樓離滁花閣不遠,走幾步路就能到。
當初這麼安排,考慮的也是夫人們逛街走累了,來歇歇腳,鬆快鬆快。
倩夫人高傲的像一位女皇,儀態萬千的走入滁花樓。
因為皇商敕封之事,大部分人都湊熱鬧去了,樓里罕見的有些冷清。
立在一旁的靈秀小女娘迎了上來:「夫人,你要看什麼?胭脂水粉還是珠寶首飾呢?」
倩夫人道:「容光水還有多少?」
這個問法很有財大氣粗的氣勢。
窈娘說的正是容光水的消息,聽聞京都有貴人,與辭娘有舊,欲將容光水定為貢品,僅貢京都。
莊園中有客人曾言酒價貴,那他是沒買過容光水。
滁花樓的容光水,瓶子比猴兒酒的小瓶還要袖珍好些呢!
就這麼一瓶,一兩黃金。
尋常人家根本不敢買。
只能說辭娘的生意定價真是寬廣。
牧場裡貨物琳琅滿目,種類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