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桑種,神奇的禽畜,神奇的戰馬——」圖南商隊主人幽幽道:「這麼多古怪之處,引得圖南王庭震動,滁州王居然還能任由你自由行走,實在暴殄天物。」
說到這裡,商隊主人露出友好而滲人的微笑:「忘了說,我叫「南狄拓」,日後還要長久相處,你可以叫我「阿拓」。」
叫「拓哥」都沒問題!
楚辭剛想和他套兩句近乎,就聽南狄拓皮笑肉不笑道:「如此種種神異,自然該戴精製鐐銬,永鎖於王庭深牢,日日為我大軍獻神異之種,馴神勇異禽,養馳騁疆場的靈駿戰馬——至死方休,才好。」
他微笑著反問:「你覺得呢?」
楚辭覺得不太行。
第103章
不太行,真的不太行,打工還上五休二呢。
她誠摯道:「凡事好商量,其實圖南也不錯,能夠培養出阿拓這樣的英才,想必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南狄拓冷笑一聲:「你在嘲諷我?」
天地良心!楚辭字字都是讚美,絕無它意。
她詫異道:「怎會,我多年飄零,居處未定,大魏和圖南對我來說無甚差別,我們好好溝通,好好商量,也不是不能培養培養歸屬之情。」
「培養歸屬感的第一步,」楚辭微抬手腕示意他,真誠道:「鐐銬能不能開一下,這個東西都是鎖外人的,我們未來可是自己人。」
南狄拓並不說話,只是神色幽深盯著她。
楚辭態度乖順,罕見的楚楚可憐:「我以牧場的尊嚴與榮譽起誓,這一路都會聽你的話。」
南狄拓又是一聲冷笑:「此刻還在誑我,楚娘對大魏的忠貞之情,令人動容。」
且不說忠貞不是這麼用的,以上哪個字哪個詞體現她的忠貞了?
楚辭發現南狄拓真的是聊不動,他腦子自有一套劇本。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從郊林環境來看應該還沒走遠,對方一共三人,除了南狄拓以外,剩下兩人坐在車架前。
馬車輕裝簡行,一路向北,皆行小路,久不見人煙。
起初她還和南狄拓聊說幾句,到後來對方直接冷冷道:「楚娘,放棄吧,從江州出行十二輛馬車,路線皆各不相同,哪怕他陸長贏神通廣大,也難賭真相。」
他斜睨楚辭道:「而你的賭運——」
說到此處還輕笑一聲。
好直白的人身攻擊!
好沒禮貌的圖南人!
日暮西斜,馬車終於停下,在林郊中暫時歇息。
因為手戴鐐銬,楚辭進食不便,南狄拓毫不見外的親手餵她,吃的居然還是楚家食坊買的肉脯。
林蔭中鳥雀齊鳴,好不熱鬧。
楚辭乾脆往後一仰,靠在車架上,從容的接受服侍,同時目光上揚,微不可查的從枝頭一排花枝招展的鳥雀身上掃過。
她收回視線,下頜一揚,對另外兩人道:「取湯來,沒見頭領正忙?一點都不能為阿拓分憂。」
兩名圖南細作:「……」
南狄拓甚至貼心的用巾帕幫她擦拭嘴角,而後沉穩的仔細擦手,隨手將帕子扔到一邊:「楚娘,別白費力氣了。」
說著一個側身,抽出車架上掛的長弓,抬手彎弓如攬月,射出迅捷而猛烈的一箭!
咻!
一隻灰黑的麻雀被死死釘在樹幹上,撲騰兩下便再無聲息。箭尖穿頭過腦,鮮血淋漓。
滿數鳥雀受驚四散,各自紛飛。
而南狄拓宛如殺神,不緊不慢再次搭箭,數箭連發,每一道劃破空氣的厲響都會伴隨著鳥雀落地之聲。
一切的發生只在瞬息之間,楚辭試圖拉住他的弓弦:「有話好好說,何必見血傷命。」
南狄拓又抽出一支箭,挽弓搭箭,將弓弦繃至最為極致的弧度,而鋒利冰冷的箭尖抵住楚辭脆弱的咽喉。
只要手上的力道輕輕一松,這一根箭矢就能穿皮透骨,讓眼前的女娘同樣再無聲息。
他鬼氣森森的含笑道:「下次不要耍這樣的小花招了,好嗎?」
楚辭沉默片刻,道:「好。」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異常安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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