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痛苦黑暗的時光,黑將軍也不想回憶。
明明一起爭奪香噴噴食物的還有懶貓!
它居然什麼事都沒有,該吃吃該喝喝,每日還有額外加餐?!
明明最終吃到香噴噴食物的是那隻不要臉的臭羊!
它居然……
黑將軍翻了翻記憶,哦,它好像也挺慘的。
不重要!
它!
必須!
離開這另雞傷心之地!
離開無良偏心牧場主的剝削!
機會也來的很快,黑將軍偽飾一番,混進了送往軍營的雞籠里……
在李文文回家的一個時辰後,和手帕交告別回家的李娘子剛踏進門,便見自家夫君鼻青臉腫的蹲在院子角落裡,滿臉都是血淋淋的抓痕。
李娘子又驚又怒,又是心疼:「怎麼回事,強盜進屋了?誰打的?!」
她細看夫君臉上的抓痕,臉色轉黑,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了:「你這是招惹了哪個烈性小娘子,抓成這樣?!」
李文文冤枉吶。
「等會兒我再跟你說!」
他都來不及向娘子辯解,先是一把將娘子攬在身後,誠惶誠恐的向在院中來迴轉悠巡視新地盤的黑將軍討饒。
「黑雞大人,這是我夫人。她最怕疼,請您高抬貴爪放她一馬,我們夫妻倆一定會好好供養您。」
黑將軍高昂著頭,愛答不理。
李娘子:「……」
她看看夫君滿臉的爪痕,又看看威武霸氣的黑雞,停頓片刻,恭敬道:「黑雞大人,廚房裡有上好的蘄州新米,您嘗嘗嗎?」
黑將軍昂著腦袋上下晃動,仿佛點頭。
天色黑沉的夜晚到來,黑將軍自然也要睡在整個院落中最乾燥、最柔軟舒適的地方——
它在夫妻倆床上堆了個窩。
至於李文文小兩口,老老實實的另搬被褥睡側房。
燈前,李娘子借著燭火,給夫君的大花臉重新上藥。
李文文的目光痴痴地跟著自己娘子轉,忽而納罕道:「娘子,怎麼我一說你就信了,半點都沒懷疑。」
上好藥,李娘子一邊收拾,一邊答道:「我可不能承受懷疑的後果。」
她摸著自己細膩光滑的臉蛋道:「若是合離了,估計你也找不到更好的。我呢,努力些,還能尋個家財萬貫的老頭。所以,我可不能破相!」
李文文:……
…
黑將軍消失的當天,雞群格外躁動,牧場眾人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
楚辭隨機搖了幾個少年,乘坐馬車入城,貼尋寵告示。
她放珍珠在附近自己玩兒,而後和阿贏一塊,少年們兩兩一組,分散開來。
阿贏負責刷漿糊,她負責貼,兩人沉默的一路從街頭貼到街尾。
嗯,通常來說,像阿贏這樣沉默寡言,氣質冷清,渾身上下寫著「我很難搞!我有秘密!」幾個大字的男人辦事蠻靠譜的。
哪怕是刷漿糊這等小事,他也非常認真細緻。
楚辭讚許的點點頭,目光隨意向外,下一秒注意力便被一家鋪子吸引了——
陸長贏往前走了兩步,察覺到身後人未及時跟上,轉頭一看,身後空空如也。
連個余影都沒有。
他微微垂目,反應迅速的快步向轉角前路過的賭坊走去,於賭坊大門前一把揪住正欲往裡進的楚辭的衣領。
意識到自己手下的是個女娘,他很快又鬆手。
「第三次了……」他平穩冷淡的語調隱隱有些咬牙的意味,仔細一聽又仍是那股波瀾不驚的勁兒。
明明是個毫無內力的女娘,偷溜時竟讓他毫無察覺。
「是您堅持說要來貼告示尋黑將軍的,話出了口,便得做到。」
楚辭信誓旦旦道:「自然是要尋的,不過中場休息一下而已。這樣,你先去茶坊里歇歇,等我一會兒來給你開茶錢。」
陸長贏冷著臉從腰間抽出一根細繩,垂下頭,將細繩一端隔著衣袖系在楚辭手腕上,一端繫於自己腕間:「貼完再歇。」
楚辭:「*???」
「究竟我是東家還是你是東家?怎麼還倒催東家幹活?」
且上次看他對戰黑將軍,腰間抽出來的不是馬鞭嗎,怎麼還有細繩?
楚辭躍躍欲試,想摸摸他的腰間藏了什麼,被對方反應迅疾地制住手腕。
陸長贏面容俊秀卻異常蒼白,唇薄而淡無血色,時常給人一種體質不行的錯覺,手勁兒卻極大。
他語調寒涼道:「東家,在滁州,不是只有男子調戲女娘,才會進牢獄的。」
楚辭:「哦。」
既然不點名,必定不是在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