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好像沒有這些如果。
他的事方昭意聽說了,從美國回來。
方昭意來到梁然的家裡,看到他左手僅剩的兩根手指,看到他沉寂得像是深淵的眼睛,無聲流下眼淚。
方昭意說:「寶貝,不做警察了吧,跟媽媽去一個新的地方,我們換一份更自在的工作。」
沈淮宗笑了笑:「我還想抓壞人。」
他要把這個社會上的毒販都抓起來,南城有多少,他就抓多少。毒販跑出南城,他就跟著毒販跑。
方昭意看著這個全是梁然影子的家。
梁然的衣服鞋子包包,書籍、作品全都在這個家裡。
方昭意沒有辦法給沈淮宗安慰,就翻開手機照片裡小寶貝的視頻。
「這是你弟弟,上次電話里你也還沒有見過吧。」
那是一個和方昭意的眼睛很像的小嬰兒,皮膚白淨,眼睛黑亮,非常健康可愛的嬰兒。
沈淮宗看著視頻里的弟弟笑了笑:「很可愛,等我有機會去紐約看他。」
方昭意點點頭:「我們出去吃飯吧。」
「好。」
方昭意每天帶著沈淮宗出門吃飯,不讓他獨自沉溺在這個家裡,回到家也及時叮囑他吃藥。
她來了半個月,每天都是如此,只是美國的公司和寶寶實在離不開她,她必須要回去了。
「淮宗,跟局裡申請一下,和我出國散散心吧。」
「我好多了,下次吧。」
方昭意頓了片刻,沒再勸沈淮宗,她給黎亞國撥了視頻,和沈淮宗一起看著視頻里的小寶貝。
沈淮宗很喜歡這個弟弟,四個月大的嬰兒很可愛,身上有著新生的希望,望著視頻這頭的他會咿咿呀呀地笑。沈淮宗彎起薄唇,和方昭意逗著這個小寶貝。
第二天,沈淮宗開車將方昭意送到機場。
方昭意讓他照顧好自己:「你想來美國隨時都可以告訴我,淮宗,然然也是希望你走出來的。她的微信背景照片像是聖巴巴拉的海灘,你大三那年我帶你也去過加利福尼亞,你還記得嗎?她說她和留學的同學常去我們的餐廳,也許你們曾經遇見過也說不定。」
沈淮宗沉默不語。
方昭意知道說這些也沒有太多意義,只會讓原本逝去的美好更加意難平。她本意只是想鼓動沈淮宗換一個地方,多看些風景散散心。
方昭意不再提及這個,笑著問:「早上沒注意到你吃沒吃藥?」
「吃了。」
「好,要記得按時吃藥,按時去心理醫生那裡複查。」
沈淮宗點點頭,將方昭意送進安檢口。
回到家,他把桌上的藥都扔進了垃圾桶。
他並沒有吃這些藥物,剛開始那兩天服用過,但藥物只會讓他變得嗜睡,他並不覺得自己病了。
心理醫生會詢問他和梁然的經歷,他就去回憶一遍他們的故事,心理醫生很耐心地聽完,卻安慰他他們相愛的時間並不算長,那些相愛十年的夫妻也都能在幾年後走出傷痛,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去愛一個新的人。
沈淮宗覺得可笑。
他沒病。
他只是後悔死的人不是他。可他又忽然想,如果是他死亡,那梁然的白晝和黑夜該有多難熬呢。
他把家裡清理了一遍,開車去了懷城看梁悅。
他想把葡萄接過來。
梁悅已經放了暑假,十六七歲的女生給自己安排了滿滿的課程。鋼琴、繪畫、設計、滑冰、舞蹈、圍棋……她每天都在不停的忙碌中度過,仿佛一夕之間長成了大人。
沈淮宗到時,梁悅還沒有回來,張姨把他迎進門,禮貌地招待他。
葡萄見到他很開心,窩在他膝蓋眯起眼睛呼呼大睡。
張姨說自從梁然走後小貓好像知道主人不會再回來了,身體一直很差,情緒也低落,去了好幾趟寵物醫院。今天是葡萄最歡的一天,它好久沒這樣精神過了。
沈淮宗微抿薄唇,撫摸貓咪毛絨絨的腦袋。
梁悅在下午時回到家,見到沈淮宗,她依舊沒有好臉色,徑直上樓下樓,自顧自去花園剪下開敗的月季。
沈淮宗找了把剪刀去旁邊修剪那些開落的花。
「你別碰。」梁悅冷淡地說。
沈淮宗微頓,停下了動作。
「悅悅,張姨說你報了很多課程,每天沒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你姐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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