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野橫抱起她,將她關進了臥室。
門鈴還在響,梁然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望著他好笑地挑起眉。
沈宗野眯起眼眸,解著襯衫紐扣,拽過她白皙的腳踝……
新家又沒有去成。
梁然連床都下不了。
沈宗野將她圈在臂彎里,懶洋洋地睜開眼望著夜色與她。梁然的臉頰有些紅,沈宗野嗓音低懶:「我是不是太黏你了?」
梁然好笑地彎起唇。
「然然,你別離開我。」沈宗野緊緊圈著梁然,用力到手臂輕輕泛著顫抖。
梁然說:「當然不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梁然轉著他無名指上的情侶戒指:「沈宗野,我們結婚吧。」
沈宗野猛地抬起眼眸,喉結滾動:「好,然然,我們明天就去穿婚紗。」
「嗯!」梁然懶洋洋蜷在他肩膀上,「沈宗野,你把我折騰得好睏哦。」
這句話讓沈宗野的耳朵燙了起來,梁然閉上了眼睛睡著了,沒有看到他耳朵已經發紅。
門鈴又在響,沈宗野害怕吵到梁然,輕輕下床關掉了智能系統。
朝陽升在窗外的雲層中,南城的夏日陽光明媚。
沈宗野早就已經醒了,但他不敢睜開眼,直到光太刺眼了他才慢慢將眼皮睜開。
梁然蜷在他肩膀上,烏黑的捲髮散落在枕邊,睫毛輕輕闔著,睡得還沉。
沈宗野輕輕一笑,小心地下床去煮了她愛吃的紅糖黑米粥。
粥煮得很稠了,梁然繫著藍色的睡袍走出房門,白皙的臉頰有被枕頭壓過的紅。
沈宗野看著她,她說早安。
他一笑。
「然然,吃完早餐我們去穿婚紗。」
「好啊,沈宗野。」
門鈴突然又響了。
這次不是門禁系統的聲音,是很強烈的敲門聲,而後變作急促的拍響。
梁然有些無措:「沈宗野,你去開門吧。」
她深深地看著他,桃花眼浮起笑:「沒關係的,你去開門。」
沈宗野皺了皺眉,走向梁然:「估計是哪家敲錯門了,然然,你去換衣服吧,我帶你去穿婚紗,我們去拍婚紗照……」
「然然?」
梁然站在那團光里,白皙的身體忽然變得透明,一點點地消失。
沈宗野愣在原地,沖向她站過的位置,穿透了空氣。
他猛地回身,衝進臥室去找,梁然不在。
他衝進衣帽間,梁然也不在這裡。
他衝去書房,葡萄的貓窩,次臥,露台……
他沖回客廳,房門被管家打開,進來的還有謝天明和江凜。
「然然!」
沈宗野大喊:「梁然,你出來。」
「梁然,你別躲了,你出來吧。」
「你別丟下我,你出來啊!」
沈宗野瘋狂地在房間裡到處找梁然。
江凜拽住他手臂:「她死了,她死了,淮宗,你別這樣!」
謝天明黯然地站到他身前:「沈哥……你再不去就看不到她了。」
沈宗野僵硬地望著他們,他們在說什麼?
他的腦子裡突然響起嗡鳴的聲音,像耳鳴,像電流,尖銳地刺痛了耳膜。
他痛苦地抱住頭,身體裡的玻璃碎渣絞痛了腹部,他站不穩,直直栽倒下去。
他想起來了。
梁然死了。
她死在了他懷裡。
死在20號的清晨。
她被董自新注射了蓖麻素蛋白。
無法解毒。
那天警方終於趕來,他抱著梁然上了救護車。
他們輾轉進了曼谷最好的醫院。
但醫生說她中的蓖麻素蛋白臨床上沒有醫學可以解毒。
梁然的眼睛本來是閉著的,也許是感應到了沈宗野的難過,她努力地睜開眼。
她臉頰的皮膚白裡透紅,那紅泛著異常,她輕輕抬起輸血的手,沈宗野連忙握住她。
眼淚從他眼眶洶湧滾下。
梁然認真地打量他,在看他的臉頰,看他的胡茬,看他包紮好的肩膀,看他斷掉的手指。
她每一道目光都在他身上,眷戀又貪心。
「沈宗野,你別哭。」
「梁然……」沈宗野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帶你去更好的醫院,我帶你去找我媽媽!我現在就買機票!」
沈宗野慌張地找手機,才發現他沒有手機,旁邊的同事忙將手機遞給他。
他慌張地輸起方昭意的號碼,但手機被梁然輕輕握住。
「沈宗野,我會死嗎?」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
「但是醫生說不能解毒,我聽到了呢。」
梁然的聲音很虛弱,輕輕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