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瀝周彎起薄唇,鏡片的眼睛溫潤帶笑。
他以後不會再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看梁然了。
梁然懂他的心,懂得他的情感。
她抿起紅唇,也認真地看著陳瀝周,桃花眼閃爍起柔和的笑。
她從來沒有輕慢過他的喜歡,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的偽裝,她都在尊重他的感情。
陳瀝周知道的。
梁然的桃花眼溫柔而鄭重,帶著這份感激。
於陳瀝周而言,他不知道他是從哪一刻錯過梁然的。
他也從來沒有機會親口問梁然,她愛沈宗野哪一點?
愛沈宗野警察的正義嗎,還是愛他英雋的外表,敢死的英勇?
他不明白。
但他知道他錯過梁然了。
錯過她,就是一輩子的錯過。
李富琴在笑他怎麼這麼激動,褲子都還沒好好穿呢。
他上半身穿著挺括的藏藍色西裝,西褲有點問題,還沒取回來,是隨便穿的一條黑色西褲
陳瀝周只是看著梁然,梁然對他微笑,他也浮起笑。
「梁然,你今天真好看。我想親你,可以嗎?」
他們這段時間演戲時也親吻過,但每一次都不是此刻這樣出自他認真的詢問。
梁然說:「可以。」
陳瀝周吻了梁然的額頭,吻了她的臉頰。
他看著她飽滿嫣紅的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吻在她唇上。
他抬起頭,輕輕地笑了。
武裝人員在外面說西褲修補好了。
李富琴也催陳瀝周先去弄好了再過來,她親自將陳瀝周送過去。
房間裡又只剩下樑然和兩名化妝師。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是端著下午茶進來的婦女和青年。
梁然之前也在董自新的客廳里看到過這些熟臉,但這兩個青年倒是沒見過。
他們把下午茶放下,其中一個青年經過梁然身邊時,托盤不小心撞到她,茶水濺到了她手臂上,青年惶恐地說對不起,忙用白手套替她擦拭。
一張紙條在這間隙里塞入了梁然手心。
梁然抬起眼,青年已經跟隨這群人離開。
她藉口去衛生間,看到了手心裡的紙條。
「跟著他出來,沈」
梁然心跳很快,將紙條衝進了馬桶。
沈宗野真的來救她了。
但是這裡守衛重重,他怎麼能救出她?
今天就是抓捕的時刻了嗎?
梁然回到房間,她沒回來兩名化妝師不敢動桌上的食物。
梁然招呼他們先吃東西。
李富琴來到門口,眯眼笑著讓梁然多吃一點,晚飯要過了儀式才吃,輪到她吃上晚飯都得晚上七八點了。
梁然甜甜地笑著。
李富琴對兩名化妝師說:「瀝周的衣服還是不合適,他換了一套白色的西裝,你們來為他重新做個造型吧。」
化妝師起身出去。
屋裡只剩下樑然,門外依舊守著那名武裝人員,不一會兒,剛才給梁然送紙條的青年來到門口。
梁然心跳得更快了。
青年站在那名武裝人員對面,一起守在門口。
那名武裝人員盯著他一會兒,問他:「你是誰?」
「董爺讓我來的。」
「好像你不負責這裡?」
「我打電話,你問徐叔。」青年拿出腰間的對講,走到武裝人員那裡遞過去。
梁然還沒看見他是怎麼出手的,那名武裝人員瞬間在他的消音槍下倒在了地上。
梁然猛地提起裙擺起身。
「跟我走,沈宗野來接你了!」青年顧不得解釋,沉聲說。
梁然跟在他後面,門外已經沒有把守的人員了,門口倒了兩名持槍的看守。
梁然緊跟在青年身後,拐出這棟樓:「他在哪裡?」
「在我們的接應口,這裡有我們的人!」
梁然一刻也不敢停下,緊跟青年:「安全嗎?」
「你別管,速度快一點。」
四周一片寂靜。
一路順利。
梁然忽然停下了腳步。
這種詭異的順利讓她的理智回籠,她忽然生起了不妙的質疑。
沈宗野如果要來救她,要給她紙條,他不會落下他的名字啊。
他落下的記號不是「沈」,應該是那輪彎月。
與此同時。
在樹林的盡頭,沈宗野已經在中午時分跟隨傅寒安插在這裡的眼線進入了董自新這塊地盤。
失去醫療監護的身體還是有些發燒,出發前沈宗野吞下了大量的退燒藥與抗炎藥,這會兒身體狀態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