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野的情緒異常堅毅。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已經惹得台下一些人開始猶豫觀望。
但徐川還是沒想放過他,歪頭示意給沈宗野施刑的男人。
男人拿起了注射器,操作著吸入毒品液體。
沈宗野眼眸黯然。
他知道他這一次可能真的活不了了。
他有些後悔了。
他後悔他今年才25歲,緝毒的生涯還想干一輩子。
他後悔以後不能再戰鬥了。
他後悔這次的臥底走得太早了。
他應該過完除夕,陪梁然跨過年,看一場煙火再走。
他們上一次的除夕就沒有好好地看過酒店窗外那場煙花。
他後悔了。
後悔他們的新房裝修得太慢,他還沒有讓梁然擁有一個新家。
他後悔他沒有跟梁然說出一句我愛你。
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愛她,可他明明早已經非她不可。
為什麼到現在才意識到梁然早就愛上了他,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她抱到胸膛里,對她說一句「我愛你」。她不會被他嚇跑的,她也是愛他的。
他們沒有說過這三個字。
他不想死在這裡,他想回去見到梁然,親口告訴她「我愛你」。
他不想死在這裡,他想信守諾言,活著回到梁然面前。
男人來到他面前。
沈宗野喊他兄弟,說著觸動人心的話,都是他踏上這條路的經歷。幾句話短短几秒,男人到底還是給他時間說了,但一雙硬鞋踩上他腹部,狠力碾壓。
手術縫合的傷口破裂,腹腔劇烈的疼痛讓沈宗野脖頸上青筋遍布,血管急速的血液流轉,暴烈突起的青筋蔓延到眉峰。
沈宗野的雙眼是血紅的,眼白里密密麻麻的小血管全部破裂。因為疼痛,他薄唇大口地張著,卻仿佛吸不到一絲空氣。一地紅色,是他為緝毒流下的血。他高大身軀倒在這片血泊里,渾身抽。搐,顫抖,修長的雙腿痙。攣似地抽搐。
台下的毒販里,有臥底進來的新同事。
是他把這件事匯報給了王局,是謝天明在接聽王局的電話,是梁然在遙遠的南城流下眼淚。
男人一聲「你忍忍」剛落下,一道憤怒的、急迫的嘶吼聲讓他住手。
遠處的青年衝到台上,他鼻樑上架著一幅金邊細框眼鏡,模樣英俊斯文,衝到沈宗野面前用身體擋住他。
男人不耐:「你他媽誰啊?不要命了——」
啪。
一記耳光扇在他臉上。
是徐川打的。
來人是陳瀝周。
因為收到那支鋼筆而想盡了辦法終於趕來的陳瀝周。
「我要這個人!」陳瀝周對徐川嘶吼。
徐川雖然是看著陳瀝周長大的,很得陳瀝周的尊敬,也把陳瀝周當成親厚的小輩,但他此刻不為所動。
陳瀝周奪過他們的注射器,扎入自己手臂:「把他給我!不然我也死在這裡。」他的手指按著活塞柄,即將推入的動作,他在發抖,但鏡片後的眼睛無比堅定。
沈宗野吐著血,不知道腹腔哪出破裂了,巨大的疼痛和呼吸道的血液都讓他無法再開口表達。但他拖延了時間,真的撐到了生機。
他們還在僵持。
徐川看向陳瀝周身後,是董自新來了。
董自新一句話也沒說,但沉靜的表情彰顯著他的暴怒。
陳瀝周說:「我要他活著!給他做手術,救他!不然我也把命還你。」
陳瀝周已經流下眼淚,看著董自新,語氣帶著祈求:「求你了。」
他們是親父子,但是這近一年的時間,他卻被他的爸爸關押、監視,每天都生活在無數雙眼睛,無數的攝像頭和竊聽器中。
他知道了他的爸爸不是一個正經開店,喜歡養花種菜的普通人,而是一個殺人無數的毒梟,手底下擁有一個組織嚴密的販毒集團,擁有一支武裝勢力。
他的爸爸,成為了他一直以來最痛恨的人。
父子倆眼神對峙半晌,董自新驀地冷笑了下。
徐川這才淡聲吩咐左右:「抬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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