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也飛到沈宗野發來的地址,親眼看到那座古典的園林,和陳瀝周描述里的感覺極似。甚至石橋上真的有貓咪追著蝴蝶的雕刻,池塘里依舊有鯉魚搖著尾巴。
沈宗野查完了當年的所有卷宗。
沒日沒夜,歷時16天,找到了當年那名毒駕開車撞人的司機。
男人才四十幾歲,但已經非常老態,生活得並不好,住在西部一個極偏遠的村子裡。
當年因為他悔過態度極好,又主動報警和撥打120,十年刑滿後就被釋放。
沈宗野找到他時他一開始拒不承認認識董自新,沈宗野拿出董自新的照片時他也還在否認,直到沈宗野和老孫說董自新已經死亡,不會再有人威脅到他,男人才猶豫權衡許久,終於慢吞吞開口。
他說照片的人哪叫什麼董自新,叫周大興,干販毒的。
一開始周大興是跟著一個老大幹,因為他手段太殘忍,把老大幹掉了自己干起了販毒,還和境外有了生意往來。周大興是個孝子,他娘讓他回老家結婚就回去了,過了兩年安穩日子,對婆娘還算好。
「他婆娘是他娘買來的,一個大學生,漂亮有學問,聰明得很,每次都差點逃脫。」男人說,「我們當時勸他給那女的上點老k算了,吸上了有癮了就不會再逃了,他捨不得,還說想要個孩子,當時他是真喜歡那城裡頭的婆娘。」
男人說後面周大興的生意越做越大,又在城裡看到電視和報紙上都有關於他婆娘的尋親啟事,就雇他去弄死那兩口子。
「雇我是因為我兒子要錢手術,他知道我老實,不會背叛他。」男人說到這裡,還是有些愧疚地埋下頭。他靠編織竹籃過生活,一雙手上布滿了老繭,緊緊握了握拳。他的房子雖然很是簡陋,吹飛的瓦片都只能用塑膠袋替代,但床上的被子疊得非常方正,是十年的監獄生活帶來的習慣。
沈宗野繼續問:「周大興老家在哪裡?」
男人猶豫了下還是說了,他最開始出獄時也是害怕周大興的,怕周大興僱人把他滅口,但當時周大興早已經搬家消失了,他才敢生活到現在。
天已經快要黑了,沈宗野他們的詢問也過去了三個小時。
最後,沈宗野說:「認識這個人嗎?」
男人古怪地看了眼:「你們不知道這是周大興他老娘啊?」
照片上的老太太和復原的AI照片都是陳瀝周的奶奶。
也就是說,他們的推斷都是合理的,陳瀝周就是董自新的兒子。
「認識這兩個人嗎?」
沈宗野又拿出董自新泰國那名手下査帕的照片,還有陳瀝周的照片。
男人對陳瀝周的照片沒有印象,但對査帕不陌生。
「見過兩回,幫周大興幹事的。」
沈宗野:「他老家哪裡的?」
「泰國吧?」
「他為什麼會殺周大興的老婆?」
男人一時驚恐地愣住:「不可能,他哪裡敢殺周大興的婆娘?他很聽周大興的話啊。」
……
離開男人家裡,沈宗野和同事去了董自新的老家。
他們也不敢冒然進去,找了本地民警打聽到那座寨子的信息,由民警帶著他們過去。
寨子很排外,對陌生的車輛都會留意,好在民警只說即將過年了,是來宣傳森林防火知識,不要上山燒紙時留下火堆。
沈宗野他們坐在車上,找到了周大興的家,民警去幫他們打聽消息,但寨子裡的人口風非常嚴密,沒有人一個人透露。
民警回到車上說:「這裡好多人家都買過女人和孩子,他們口風緊得很,我們也沒有證據調查。」
這裡應該是拿不到線索了,沈宗野當即回了南城。
這半個多月忙這些事,沈宗野和梁然好久都沒有再見過。
……
梁然是在下班時看到了沈宗野。
他穿著一件黑色夾克,懷裡抱著束粉色玫瑰,眼底有些奔波的風霜,但見到她笑意濃烈,勾起了薄唇。
梁然下了樓梯,直接撲進沈宗野懷裡。
「你回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想給你個驚喜。」
沈宗野嗓音低沉:「然然,你想我嗎?」
「你說呢?」
「我要聽你說。」沈宗野按住梁然的腰,薄唇就要落下。
「喲喲喲,當我不存在是吧。」喬思嘉靠著樓上的欄杆嘖嘖笑。
辦公室里員工都走得差不多,只有梁然和喬思嘉的兩名助理還在,大家都在笑梁然。
梁然才沒管她們,勾住沈宗野後頸,吻上他薄唇。
她一手抱花,一手挽著沈宗野,對喬思嘉笑:「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