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天生智力出眾,成績優異,在學校里也總是低著頭,不敢和任何同學做朋友,生怕會牽連到別人。
他的奶奶也很自責,常年吃齋念佛,祈禱菩薩原諒他們,祈求菩薩保佑毒販不要再找到他們,將錢都捐給災區,企圖彌補心裡的愧疚。
可惜他們還是被泰國的人發現了。
陳瀝周有三次撞見那個泰國男人出現在他家。
他第一次見那個泰國人時是在他媽媽死的那天,男人的眼睛像鷹一樣狠,鞋面上還沾著血。當時他爸爸不顧一切將他推上一輛摩托車,攙扶奶奶坐在身後護住他,不讓他去衝動報仇。
十幾年了,那個泰國男人從青年變成了中年,陳瀝周依舊記得他的樣子,一刻也不敢忘記,他一出現,陳瀝周就認出了他。
男人是負責來遊說他爸爸出山,但他爸爸沒答應。
陳瀝周質問過董自新:「你沒答應他們的要求,為什麼他們還敢上門來找你?」
董自新苦笑:「我不穩住他們,怎麼找到辦法給你媽媽報仇?」
這些年,陳瀝周都蟄伏在這份仇恨下,有時候他甚至恨過他爸爸懦弱,要對那樣一群人微笑逢迎。
陳瀝周的奶奶雖然沒有文化,是個農村老太太,但卻喜歡有學問的人,喜歡他媽媽,也鼓勵他多讀書。她希望他好好念書,考出國去。
陳瀝周確實很用功,但他知道他學習不是為了考出國去避難,是為了成為更強大的自己,好給他媽媽報仇。
陳瀝周第三次見那個泰國男人,就是他查梁然的那一回,那天他跟蹤沈宗野去了「雲上人間」,看到那個泰國男人和沈宗野坐在一起。
他在董自新的休息室里質問董自新,為什麼那個男人會出現。
董自新說他已經在找證據了,他不想做得太明顯,不想打草驚蛇。
陳瀝周深深看著董自新:「你不要再被他們害了,不要再做對不起媽媽的事,因為我爸爸販過毒我已經覺得無地自容,我不想你再被他們蠱惑。」
董自新鄭重地向他保證他絕對不會再踏足那個泥潭裡。
廚房裡傳出有節奏的切菜聲,董自新繫著圍裙,專注切著土豆。
他比去年多了幾根白頭髮。
陳瀝周安靜望著董自新,心頭的愧疚忽然更無處安放。
在地下室製作毒品那天,他猶豫了很多次,一旦做了他也許就再也洗脫不了罪名了。
可是梁然是無辜,他爸爸也是。
不管是為了他媽媽還是為了梁然和他爸爸,他都想把那些人的罪證找出來,他想要那些人得到應有的下場。
他現在無法回頭了。
「爸……」
「怎麼了?」
陳瀝周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笑:「你刀工真好。」
董自新失笑,眼睛裡全是被誇贊的得意。
他們是血緣上那麼親密的人,但卻都不知道彼此不可告人的秘密。
親情架在這無數的虛偽謊言背後,蒙上層層乾淨不了的紗。
從陳瀝周這裡離開之後,董自新坐進一輛MPV,他的眼神非常冷戾。
等在車上的手下便問他怎麼了。
董自新:「我兒子被人監視了。」
董自新指揮司機開車駛出小區,繞著對面高樓行駛過去。
防窺車膜從外看漆黑一片,但不影響從車廂里看出去的視野,董自新冷冷睨著高樓其中一扇窗:「去查是誰在監視瀝周,別打草驚蛇,我馬上就要知道結果。」他的眼底幾乎都是殺氣。
……
「雲上人間」一樓的花園,落日餘光照著這間寬大的玻璃花房。
沈宗野被董自新叫了過來。
董自新見到他便問:「輕鬆二號查得怎麼樣了?」
沈宗野難得見董自新這麼急迫,他說:「還在查。」
「你有可疑的人物?」
沈宗野有些詫異。
這事昨晚才知道,沈宗野自然沒有懷疑的人物,他雖然暫時鎖定了陳瀝周,但也和謝天明一樣覺得這麼年輕有為的青年不會幹這種極端的事。
「暫時確定了幾家場所,在想辦法查附近的監控。」
董自新似乎這時才收斂起剛才的急迫,如同往常一樣淡淡地問:「是麼,我以為你鎖定了可疑目標,有一個姓陳的年輕人是怎麼回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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