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輕輕握住了他這隻手。
沈宗野這段時間經常握槍,手上多了些硬繭。
梁然親吻他的手指,笑著看他,但這種默默的、沒有語言的動作實在讓沈宗野覺得噁心。
她是不是沒有心?
才能把情深拿捏得這麼動人。
沈宗野說:「今晚去哪了?」
「不是跟天明說了嗎,去掙錢了,想給你減輕負擔。」
沈宗野嗤笑:「老子現在有錢了,要你減輕什麼負擔,明天帶你去買包。」
梁然深深看著他,依舊不說話,只是抿著紅唇。
沈宗野倒是更習慣梁然張口就來騙她,他本來就不擅長跟女人裝親密。
梁然說:「跟董叔做的事危險嗎?」
「還好。」
「他是讓你幫他做輕鬆一號的生意嗎?」
沈宗野微微挑眉:「看到我就只是想問我這些?」
梁然笑了笑,她的睫毛仍是濕潤的,她踮起腳尖將鼻尖輕輕貼上他的鼻樑。
「你走後寧城又下了兩場雪,我以前生活在南城,從來不知道下雪這麼美。你知道嗎,落在地面的雪輕盈得像一陣沙,風起時它們從地面升起,好像縹緲的白色霧氣,天上人間,那一刻也不過剎那,我想讓它們飄去你那裡。」
「寧城的冬季好像沒有秋天風那麼大,但是好幾次北風吹得我腦袋疼,那天街角有一家奶茶店,我想起你了。你對我說『起風了,梁然,我來看看你』。」
「沈宗野,你有像我想你這樣想起我嗎?」梁然看著沈宗野的眼睛。
她的眼裡倒映著這場寂靜的冬季。
到這一步,沈宗野只能吻她。
他撬開她唇齒,粗暴地闖入奪取。
梁然仰著脖子,被他高大的身軀折彎了腰。
她背後撞到了門後,沈宗野的手掌托住她後腦,沒讓她磕到腦袋。
梁然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細碎的嗚咽聲斷斷續續。沈宗野停下,對她說:「我每天都很忙,董叔雖然信任我,但還沒讓我碰輕鬆一號的生意,幫他幹了些別的活兒。我也會想你,特別是和你掛完電話的時候。」
梁然看著他,整個人掛到了他腰上。
沈宗野微微挑眉。
梁然咬了咬被他親紅的嘴唇:「我信嗎?」
「什麼?」
「你說想我,我信嗎?」梁然說,「我只信身體的感覺,有時候身體會比嘴巴誠實。」
沈宗野嗤笑:「那你要老子怎麼辦?」
「我想要你證明你在想我。」
沈宗野漆黑的眼眸一點點變得深邃,他摩挲著梁然的嘴唇,勾了勾唇抱著她走進臥室。
青年緊實的手臂將她狠狠扔到大床上,俯下身捏住她下巴欺身吻上。
「梁然,是你自找的。」
沈宗野恣意地笑了,朝臥室環視一圈,盯到梁然掛在衣帽間上的一個羊皮包。
他朝那個包走去。
梁然望著他寬闊的背影,忽然覺得氣氛有些讓她害怕。
沈宗野將包鏈從那個包上解下,轉身朝她走來。
他黑漆漆的眼眸充滿恣意的壞笑,揚了揚下巴,喉結上下輕滾。
「沈宗野……」
「要玩就玩點刺激的。」沈宗野扯起鏈條綁住她手腕。
梁然想掙脫,但被他粗糲的手掌鉗制,冰冷的鏈條纏到了梁然雙腕上,將她和床頭的鐵藝柱綁到了一起。
沈宗野環視一圈,又拿起桌上的香薰蠟燭,他問梁然:「打火機在哪裡?」
「你瘋了。」梁然突然很恐懼,沈宗野平時到這一步都是被心理陰影困擾,根本不會和她來這個。
她手掙脫不了,惱羞地瞪他。
但沈宗野笑得有些肆無忌憚,手指從她臉頰一路滑到她下巴,捏起她下巴說:「要不要試試啊,嗯?」
「我不喜歡這種,你倒也不用這麼證明吧。」梁然說,「你幫我解開,我們正常一點。」
「但是我覺得很有意思。」沈宗野掐住她不安扭動的腰,輕輕咬她耳朵,「梁然,你這個樣子真他媽帶勁。」
梁然真的被嚇到了。
她害怕被綁,她會想起大二那年被那個吸毒的男生報復。當時不知道誰傳出去她男朋友是禁毒警察,那個男生吸。毒後狀態很瘋狂,她是在學校后街的一條巷子裡被拖走,再次醒過來雙手就被綁在了樹上。
男生坐在樹底下邊吸著一個小瓶子邊笑:「不是禁毒警察的女朋友嗎,老子今晚就弄死你,都怪你們,沒有這些警察毒。品怎麼會漲價!」
他脫了褲子想把她放下來,但是毒。癮上頭了,他像具喪屍一樣在後山樹林裡亂竄。
梁然就這樣被綁著雙手,十幾個小時裡手臂幾乎要斷掉了,她很疼,面對黑夜,面對始終下個不停的雨,她恐懼到極點。
包包鏈條是冰冷的,梁然感覺手腕也冷,跟記憶中的痛苦如出一轍。
面對沈宗野,她很努力地在控制她的恐懼。
她知道她之前只是幸運才遇到沈宗野有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