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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陽光下,溫儀景從晃動的車簾里,看到了被袁清瑤帶兵驅散的百姓,也看到了溫家門口如石獅子一樣站著的溫滄淵。
許多年不見了,那張和自己三分像的臉滄桑了許多。
溫儀景平淡如水的心底猝不及防地起了幾分波瀾。
年少的時候,最盼著父母兄長能多看自己一眼,家中也只有溫滄淵時常會關懷她兩句。
可每當她和溫白榆稍微有些不快,溫滄淵又會不問緣由地訓斥她,護著溫白榆。
馬車緩緩停下來,溫儀景借著起身深吸一口氣,將心底泛起的那股不甘酸意壓在心底,明艷的面上重新掛上熟悉的微笑。
「阿兄,許久不見。」溫儀景笑意盈盈地打招呼。
溫滄淵驀地鼻尖發酸。
十數年不見,入京之後,他想過許多和太后娘娘重逢的畫面。
想著溫儀景還和年少時候一樣,乖巧地將所有尊貴體面都送到溫家,就為了能得到父親和母親的一句誇讚。
可等了很久,太后娘娘給小皇帝辦婚禮,又將自己給嫁了出去,他們也沒能見著人。
於是,他又忍不住想,她許是恨毒了溫家,所以永遠不見他們。
可母親到底是想見溫儀景的,所以才會故意散播不認這個女兒的言辭,希望可以激起溫儀景年少時心底的渴望,讓她乖乖回到溫家低頭認錯。
如今,人果真是回來了,笑的比年時還明媚。
溫滄淵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插著一把帶刺的利刃,在不停的翻動。
抬手用力按了一下心口,袖中拳頭緊緊攥著,他迎了上去,溫柔笑著,「阿景回來了,爹娘都等著你呢,快進家。」
溫儀景眉梢高高揚了起來,淡淡哦了一聲。
都等著她呢?
曾經,她天真的以為自己出嫁之後父母終於開始惦記自己了,滿心的歡喜。
可頭一回出嫁回門,等著她的是什麼呢?
是要她的心頭血去救溫白榆。
如今,想來也沒太多區別。
她淡淡地笑了,看著那深深的庭院。
院門不大,門檻卻很高,比皇宮裡的還高。
青鸞正抬著木板去給蕭玉京的輪椅鋪路。
已經轉身跨過門檻的溫滄淵發現人沒跟上來,不由回頭看過去。
只見那一身紅衣的女子頭上的銀釵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人卻紋絲未動。
他不由蹙了眉頭,不悅道,「溫儀景,都回家了還要擺你太后娘娘的譜呢?難道非要阿爹阿娘親自出來迎你不成?」
溫儀景看著青鸞鋪木板的動作一頓,猶豫地朝著他們看了過來。
溫滄淵眉頭都打了結,「溫儀景,你差不多得了,如今你都得了這尊貴的身份,還想怎麼樣?如果不是當年榆榆讓了你,今日回門的或該是榆榆。」
阿娘說,和溫儀景這樣說話,她就會和小時候一樣,想著要對溫白榆好了。
於是溫滄淵又繼續補了一句,「不肯回家便算了,爹娘本就因為榆榆的事情心情不佳,還要再看你的臉色,真是晦氣。」
蕭玉京朝著青鸞不動聲色地搖頭,讓他先停下來。
靜靜看著溫滄淵說盡刻薄的話,卻在想,為何溫滄淵左手腕處竟然會和太后娘娘有一道一樣的傷疤。
溫儀景也不動怒,只似笑非笑地看著溫滄淵。
楊柳不想自己低頭,便安排溫滄淵這個棒槌來迎她,也真是用心良苦。
陽光下,她玉手輕抬,鳳眸微眯,慵懶的下令,「瑤瑤,將溫家這門檻給本宮拆了。」
袁清瑤今日帶了四個精壯的侍衛,彎刀落下,結實的門檻便一破兩半,一踢一踹,溫家大門瞬間被踏平。
溫滄淵這才看向蕭玉京,心裡咯噔一聲,被絞的更疼了,看著笑意盈盈的溫儀景,他欲言又止,「我……」
他不知道蕭玉京的輪椅過門檻要這麼麻煩。
溫儀景讓青鸞推輪椅,自己一步步走到溫滄淵面前,笑眯眯問,「阿兄真的不想我回家?阿爹和阿娘也不想?」
溫滄淵語塞,俊臉蒼白的沒了血色。
他們當然想溫儀景回家,想了很久了。
「溫家大舅舅,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當了婊子就別立牌坊了,好歹也是讀書人,傳出去都讓人笑話。」袁清瑤上前一步,劍柄戳了戳溫滄淵時而抬手按住的心口,嘲弄笑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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