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之人並非無能之輩,他並不覺得蘇容嬋豢養的那些殺手能翻出什麼風浪來,這種事情不過是看誰動手更快。
可如今被反問,他卻不敢用妘娘的命來賭。
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蘇容嬋便猜中了他心中所想,對他笑的嘲弄,而後一點點站直身子,不去理會他,整理了一番衣裙這才回身去看臧澤。
說話間,臧擇並沒有離開,那雙不染凡塵的眸中到底含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來,似看著獨身過橋之人卻不知其中危險,又似見另立懸崖之間卻執著向前。
悲天憫人的佛子向來是見不得這種場景,他雙手合十,也不知究竟念哪段經文才能解開這亂結錯緣。
彼時蘇容嬋面上的偏執已盡數不見,看向他的視線滿是繾綣情意。
「臧澤,你終於肯見我了。」
她上前一步想要靠近,臧澤卻後退一步將與她的距離重新拉開:「夫人自重。」
蘇容嬋咬了咬唇,半點不將身後的裴涿邂放在眼裡,滿心滿眼都是臧澤,她不在乎他的躲避,不管他退多少步,她都要追上前去。
「我知皇后敬重你,但伴君如伴虎,誰知哪日會不會一個動怒就要了你的命去?」
她循循善誘,與他分析著利弊:「你生來便是要為眾生宣講佛法的,你不該留在成佛寺中只為皇家,咱們一起走罷,我陪著你,你我金童玉女本就是天造地——」
她話沒說完,便被臧擇的一聲阿彌陀佛打斷。
「裴夫人,切莫妄言。」
蘇容嬋早便已經習慣了他的拒絕,心中沒有半點的失落,甚至還要繼續上前,但裴涿邂不會容忍她如此,直接抬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制住。
總歸是京都之中長大的姑娘,肩頭的疼讓她低呼一聲,向前的腳步硬生生停住。
裴涿邂上前一步,難得開始細細打量起臧擇,此人確實同尋常僧侶不同,身量頎長眉目俊秀,結疤讓他身上更填佛性,好似無論說出什麼,都能讓人信服,也難怪他年歲尚輕便能得皇后信任。
亦是難怪會招惹來蘇容嬋。
他對臧擇頷首:「師父,這是裴家的家務事,內眷方才的胡言亂語,還望師父莫要放在心上。」
臧擇雙手合十,輕輕搖頭,在看出裴涿邂再無傷人的心思後,他的眸光便不曾落在蘇容嬋身上,稍稍側身讓出位置,放他們夫妻二人離開,略頓一瞬這才轉身離開,從這些恩怨之中抽身離去。
蘇容嬋眼眶泛紅,眼裡滿是焦急:「臧擇,你別走!」
可裴涿邂卻將她拉近些:「我勸你莫要在這種地方喊叫,真將人招惹來,臧擇師父的名聲可就要被你給毀了。」
蘇容嬋卻不在乎:「我與他日後要一起同行,我們的關係早晚會讓世人知曉,先一步傳出去我與他相識有何不可?」
裴涿邂卻是覺得她可笑,拖拽著她的動作絲毫不憐惜,再她還要開口喊叫時,他隨手抽出個懷帕將她的話都堵了回去。
待走出此處,立在外面等候的隨侍便上前來,見到如此場景還有些發愣:「家主,這——」
怎得突然這般對待夫人?
裴涿邂眉心蹙起,本就不多的耐性在此刻消耗殆盡:「瞎了你的眼,這不是夫人。」
隨侍當即慌了起來,若面前這位不是家主認定的夫人,那便只能是先頭那位了,成佛寺中內外都有千牛衛守著,竟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掉包?
但畢竟人多眼雜,難免被人察覺出不對來,他忙上前將人攙扶過來:「家主,屬下來扶著夫人罷。」
說是扶著,實際上是禁錮,控制住她不要再生亂,也能遮擋住她口中塞著的懷帕,雖則讓他來扶著夫人於理不合,但他瞧著家主的面色,哪裡是能親自來扶的?
待一路行至禪房,門剛被推開,蘇容嬋便被扔了進去。
裴涿邂緩步走進,身後投來的日光將他的的影子拉長,壓在跌坐在地的蘇容嬋身上,這時他抬眼看過去,才瞧見屋中小榻上躺著的人。
有一瞬他希望是妘娘,但也僅僅只有一瞬他便知曉那不是,他連騙自己都騙不得多久。
隨侍將蘇容嬋綁了起來,隨意丟在地上,她自知掙扎不得,也顧不得地上透過來的涼意,欣賞著裴涿邂的神色。
小榻上躺著的是葉聽,她胸口被劍刺穿,如今只著一件寢衣,脖頸上還纏著白裹簾看不出傷得多重,她面色慘白,唇角發乾亦沒有血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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