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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愛轉過頭:「什麼?」

施如說:「這些年一直遭遇暴力的還有戴月。」

「她生病了。」

施如低聲道:「那次回去後,因為戴月一直攔著戴阿姨去教堂,被戴阿姨察覺到了原因,她不停問戴月看到了什麼,戴月假裝不知道,但她不太會說謊,小動作被捕捉到了。」

「戴阿姨那時很絕望,第一次責罵戴月,說她為什麼要亂跑,戴月就抱著她哭,那段時間阿姨找不到工作,精神壓力很大,總是想去教堂,但被戴月一次次攔住,鬧得最厲害的時候,戴月去廚房拿著刀比著手,威脅戴阿姨,把媽媽留下了家裡。」

「可內城的花銷很大,你們也清楚,內城的房子沒有永居權,每半年都要向總部支付一千積分,把能借的親戚都借了幾遍後,戴阿姨再也借不來積分,於是她偷跑去了教堂,找了聖弗爾德。」

「回家後,她全身都裹得很緊,戴月看到的瞬間就崩潰了,她發出尖叫,質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

「戴阿姨問她,這種事是什麼事,戴月那時太激動了,她用很大的聲音回應,說很髒的事,會讓人看不起的事,戴阿姨那時很受傷,她說自己這樣都是為了戴月,戴月說自己不需要這樣的付出,人在憤怒的時候容易口不擇言,那時她為了阻止母親,說出了最傷人的話。」

「她說,既然母親早就知道自己不想她去,那母親去就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她自己,她說媽媽是不是喜歡被打。」

「戴阿姨自那天起,就再也沒去過教堂,她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對戴月和平常一樣,但戴阿姨那天忽然空洞的雙眼成了戴月的噩夢。」

「她不停跟媽媽道歉,但傷害已經造成了,戴阿姨說自己根本不記得她說過什麼話,讓戴月不要難受,可戴月自己過不去。」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不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了,她越來越明白自己那天到底說了多壞的話,她的愧疚感沒地方宣洩,很快她就學會了自殘。」

「她開始用鞭子打自己,每次都是三十鞭。」

施如說道:「她說每次她流完血,母親都會溫柔地給她上藥,戴阿姨從沒阻止過她。」

「戴月跟我說,她媽媽肯定恨她,恨最愛的孩子成了刺向心臟的刀,可我覺得這不是恨,她們彼此都很愛對方,只是愛得有些痛苦。」

「身體上的痛苦能消減戴月心裡的愧疚,戴阿姨很清楚這點。」

深吸了一口氣後,施如說:「那次你問我能不能去給你過生日,那時戴月剛學會傷害自己,力度沒把握好,相比於生日,我覺得更需要去看望她,所以拒絕了她。」

宋神愛聽完這些話,站在了路邊。

路燈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宋神愛垂著手站在邊上,聲音忽然有些沙啞:

「半年前,有次我看到戴月的手臂上有條鞭傷,我隨口問了她一句,她說是自己的隊友在打異種時,不小心打到了她,所以其實不是這樣,那條鞭傷是她自己打的。」

施如搖了搖頭。

「是我打的。」

梁燃當即驚愕地看向施如,宋神愛也皺起眉:「你打了她?」

施如「嗯」了聲:「兩年前吧,戴月因為長期自我傷害,耐疼能力增強了許多,而且她越發熟悉自己的身體,身體的保護機制會讓她下意識避開鞭子,讓鞭子打在不太疼的位置上。」

「於是她開始在論壇上匿名找人,試圖尋求別人協助,有人癖好特殊,喜歡幹這些,可她是末世最知名的歌唱家,是有許多粉絲的偶像,她不能讓自己的這一面暴露,而且這種行為危險性極大,如果對方心懷不軌,她會受到傷害。」

「所以我來做了這個人。」

施如說:「這些年,我一直在帶她看心理醫生,後來主城最權威的心理醫生告訴我,戴月被治癒的概率極低,因為她本質非常善良,所以對別人造成的所有傷害,都是在傷害她自己。」

「更何況她的傷害對象是自己的媽媽。」

說完這些內容,施如長嘆了口氣,她抓了下頭髮,一向冷漠的臉上露出很複雜的表情,她張了張嘴,似乎在醞釀著什麼說辭。

宋神愛安靜地看著施如,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半分鐘後,施如開了口:「我這些年,與你接觸得越來越少,不是因為什麼被大主教欺騙,遷怒到你身上。」

「我是因為……」

她蜷縮了下手指,繼續道:「很久以前的我,那時的我覺得戴月比你可憐,你已經是聖女了,每天活得天真爛漫,不愁吃穿,大主教與教徒都愛你,可戴月不一樣,她深陷在情緒漩渦里,每天難過得要死,卻嘗試創作歌曲去治癒其他人。」

「我陪伴了她好長時間,後來回過頭去找你,卻發現大主教不只對旁人壞,你才是被他折磨最深的人,你身上的鞭痕比誰都要嚴重,你被養得驕縱,也被養得自卑。」

「我很清楚,如果當時的我沒追著戴月跑,而是多陪陪你,你肯定不會是這樣。」

「我也是毀掉你快樂的人,我害怕見你,甚至不敢跟你對視。」

「所以我不是討厭你,而是很懦弱。」

為什麼本來關係很好的三個朋友,到了現在會變得面目全非,宋神愛以前一直想不明白這點,現在她想明白了。

都是聖弗爾德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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