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燃剛才看過了,順著實驗室的門縫往裡看去,幾乎每個實驗室內都有隱形異種,她的實驗室也不例外。
梁燃脫下防護服,一邊觀察那隻異種,一邊慢條斯理地穿上白大褂。
幾個呼吸後,她掏出消音手槍,對準了解剖台下。
「砰。」
極輕的一聲槍響。
梁燃彎下腰,拎起了一條隱形的蛇形異種。
相較於黑夜,白天這些異種變得更加模糊,只能大體看到輪廓,所幸梁燃看過的異種實在太多,所以能從輪廓中判斷出異種的類別,估算出心臟的位置。
可更細節的地方她就看不清了。
她無法從輪廓分辨出這些異種是否是變異種,也無法評估對方動作神態所代表的意思。
這隻隱形異種被她打穿了腹部,淅淅瀝瀝的血流下來。
但因為沒有死亡,所以它尚未實體化,只有梁燃能看到碰到。
隱形異種瘋狂扭動靈活的軀體,試圖攻擊梁燃,但它發現自己與梁燃並不對等,只有梁燃能碰到它,它卻攻擊不到梁燃。
蛇類異種尖銳的獠牙穿過梁燃的手腕,落在虛空處。
梁燃對這件事也很納悶。
按理來說這都是相互的,她能感受到自己拎著個東西,甚至能隱約感受到手下冰冷的蛇鱗,蛇對應著也能感受到她,可以把力作用在她身上。
但蛇確實是攻擊不到她,即便它就在梁燃手中。
即便一人一蛇已經有了接觸和受力點。
思來想去,梁燃只能把結論落實在她的精神力上——因為精神力很高,所以她目前在某些維度上是比隱形異種高階的,高階生物可以主觀碰觸低階生物,強行與對方建立聯繫,反過來則不成立。
不過她的精神維度應該沒比隱形異種高多少,否則她看到的就不該是一團虛影,而是清晰的結構。
想明白後,梁燃啟動解剖台上的固定裝置,把隱形異種固定在台上。
她先是給對方注射了強效麻醉劑,觀察反應。
兩分鐘過去,隱形異種依然在嘶鳴扭動,沒有任何沉睡的跡象。
梁燃又抽出幾管不同類型的試劑往它身上注射,但對應的效果全都沒有出現。
梁燃打開語音記錄儀,開始記錄:
【與尋常異種不同,隱形異種具備強抗藥性,常用的幾種藥劑對其均沒有產生藥性,因為無法被治療,這個異種瀕臨死亡,研究活體可以得到最準確的數據,為了爭取時間,我沒有再嘗試其他藥劑。】
【我現在準備把它放進治療艙。】
話音落下,梁燃拉來旁邊已經設定好的治療艙,把蛇形異種拎了進去。
片刻,她語音記錄道:【治療艙對其也無效。】
【必須儘快解剖。】
時間不等人,梁燃說完立即就開始解剖異種。
她熟練地轉動解剖刀,快准狠地劃開異種的腹部,但劃開的皮膚剛被她輕輕扯開,她就停下了動作。
隱形異種的內部結構與普通異種有極大的區別。
本該是器官和血管的地方,全部被白霧籠罩,似乎只有心臟的位置沒有變,但心臟的形狀也極為模糊,梁燃只能從它跳動的聲音來判斷它確實就是心臟。
梁燃甚至都沒來得及記錄這點,隱形異種就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它的身體漸漸實體化,先前滴落在地上的血珠也顯露出來。
梁燃皺緊了眉。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隱形異種的無法治療性就註定了它們死得極快,她要研究對方的內部結構,就必然會造成致命傷口,異種根本活不下來。
梁燃輕嘆了氣,她垂下眸,盯緊了正在實體化的隱形異種。
這是一個漸變的過程。
最先實體化的地方是皮膚,然後是內部血管,緊接著體內器官,梁燃下意識屏息凝神,等著器官全部顯現在眼前,結果隱形異種的器官尚未全部實體化就瞬間化成一灘血水。
幾秒後,解剖台上的異種消失在梁燃眼前。
梁燃:「……」
「這……」
她驚愕地看著空無一物的解剖台,想著什麼都沒看清就化沒了的器官,下意識捏緊了手指。
器官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