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知道,自己拿她當寶貝,她又何嘗不是父母的寶貝?離家這麼久,父母對她
的想念,旁人是絕對比不過的。
老太太送她上車,又囑咐隨行的保鏢,一定要看保護好她,別出什麼岔子。
去機場的途中,麥恬和保鏢坐在后座。這個保鏢面生,麥恬想起許久沒見著時揚,問怎麼不是時揚送她,保鏢告訴她,時揚早就不在孟家幹了。
麥恬聽完沒再說話,默默掏出手機,盯著時揚的號碼,半晌,又收起手機,扭頭望向窗外。
她大概猜到為什麼時揚會離開,也知道他在離開前,一定被孟紀淮刁難過。
麥恬內心不免愧疚,方才猶豫著要不要聯繫他,問問他近況如何,又覺得問什麼都顯得多餘切虛偽,便什麼也沒說,心裡想著,以後有緣自會相見。
飛機落地家鄉,麥恬被父母接回了家,隨行的保鏢跟著回去吃了頓飯便匆匆離開。
這天晚上,母親來到她房間,與她聊了許久,凌晨才依依不捨回自己臥室。
久別歸家讓麥恬興奮得睡不著,碰巧孟齊錚發來消息,問她睡了沒,她趕緊打電話過去,跟他煲起電話粥。
孟齊錚問:「家裡冷不冷?」
麥恬笑笑:「南方沒暖氣,但是有空調,也很暖和。」
孟齊錚:「那也要當心別著涼,感冒了我沒法替你難受。」
麥恬:「知道啦,囉嗦!」
孟齊錚:「嫌我多嘴?」
麥恬:「比我爸爸還多嘴!」
孟齊錚噗嗤樂出聲:「我是小叔,說起來,也跟爸爸差不多了。」
麥恬:「別以為咱倆隔得遠我就沒法收拾你,少占我便宜,回去再跟你算總帳!」
孟齊錚:「又不是沒叫過爸爸。」
麥恬瞬間紅了臉,含含糊糊罵他一句,趕緊掛斷電話。
這人微信上發消息跟她貧嘴,她只讓他快睡,放下手機不再理會,翻來覆去許久才睡著。
睡得晚起得晚,第二天接近中午才醒,麥恬吃完午飯獨自出門閒逛。
冷得厲害的年份,家鄉會下雪,今年沒下,但依然陰冷蕭瑟,她裹緊孟紀舟送的那條圍巾,在家附近隨意溜達,走走停停,來到一家熟悉的咖啡書店門前,看見門上掛著「今日暫停營業」的牌子,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
正要進回家那條巷子時,麥恬忽然停下腳步。
巷子口站著個男人,她看著那男人,那男人也看著她。
她愣了片刻,動了動唇,卻如鯁在喉,一個字都說不出。
此時此刻的況野,比麥恬最後一次見他時,面色好了些,也比那會兒胖了些,那會兒實在消瘦,現在看著有了精氣神。
「回家開心吧?」況野笑了笑,問。
他穿著一件算不上厚的淺棕色外套,灰色褲子薄薄一層,英俊的面孔被冷風吹得發紅。
麥恬心裡五味雜陳,冷著臉看他一會兒,故作淡漠:「你怎麼來了?」
他仍是笑:「來看看你。」
麥恬:「早就分手了,有什麼好看的?」
況野:「就是想來看看,知道這樣不妥,可我忍不住。」
麥恬有些無措,輕輕嘆了口氣,低著頭不作聲。
況野走到她跟前:「孟齊錚對你好不好?」
麥恬輕聲開口:「他對我很好,我們感情也很好。」
況野:「那就好。」
麥恬抬眼看他,見他眼裡有紅血絲,像是沒休息好的樣子,板著臉攆人:「你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覺。」
況野揚起唇角,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
「咱倆分手後,我睡眠一直不太好,昨晚失眠一整晚,清早又趕飛機,登機後困得厲害,總算睡著了,補一覺舒服很多,現在不困。」
麥恬:「你來這兒除了看我,還有什麼事嗎?」
況野搖頭:「沒了,只想看看你。」
麥恬:「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嗎?」
他肩膀一沉,苦笑一下:「非得這樣麼?」
麥恬心裡不是滋味兒,強裝出冷漠樣子:「不然呢?跟你繼續拉拉扯扯嗎?我現在是孟齊錚女朋友呀。」
我知道,我就是——「況野頓了頓,搖搖頭,唇角泛起自嘲的笑,「我就是想作為普通朋友跟你聊聊。」
沉默好一會兒,麥恬長長嘆息,語氣軟下來,哄似的柔聲說道:「聽話,回去吧,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實在想聊,咱們微信上聊。」
況野:「給你發過多少微信消息,你什麼時候回復過?」
麥恬:「以前我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就一直忍著沒回復。你快回去,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回你消息。」
況野:「我不走,你這人鐵石心腸,說變就變,哄著我回去後,怕是又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