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服務區停車。」
阮念念停止咀嚼,滿臉錯愕:「我們不是才上高速不久嗎?」
對於這個問題,方衡比她更不能理解。
服務區,他甩關上車門,隔老遠沖許肆沒好氣抱怨:
「祖宗我們才開多久就停車?你這也太任性了吧。就你這停車頻率,我們開到明年也開不到隔壁市。」
許肆帶著冷意的眼波掃了過去,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他揚眉,示意方衡繼續說。
方衡噎住,要指出去的手指也跟著蜷縮握緊,十分沒骨氣的改豎起大拇指。
「停得好,停得真好!肆哥我早就想停了!」
園子她們湊到一起,也在討論這事。
她們還扯了阮念念過來,好奇問:「你們車上怎麼了?怎麼許肆突然讓停車了?」
阮念念沒回答,瞟了眼姜梨的方向,她一下車就跑去了衛生間。
心中大致瞭然,她假裝沒看見,虛弱笑了笑:「我有點不太舒服,許肆就著急停車了,耽誤大家時間了。」
園子瞭然嘟囔:「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阿梨不舒服才停的。」
阮念念咬緊下唇笑:「對,是我。」
衛生間,水龍頭湍急的水流打在手心,有點涼。
姜梨捧著,往臉上潑了兩把,水珠順著下頜滾落,在衣領上暈濕開來。
混沌不堪的腦袋這才有了幾分清明。
剛剛她吐了幾回,連早晨沒消化的飯都吐了出來,吐到最後只剩酸水。
嘴巴里味道不太好聞,她又捧水漱了漱口,確定味道沒了,她才換了口氣往外走。
兩個車裡都沒人,應該是閒著無事,都去服務區里逛了。
姜梨雖然舒服很多,但沒有逛的心思,只想回車上好好睡一覺。
她去拉桑塔納的後車門。
車門剛被拉開了道縫,一隻大手突然按在上面,「砰」一聲又給按了回去。
姜梨愣了一下,慢半拍側過臉,看見許肆。
他手沒放下,單手撐著車門,低下頭問她:「後排坐得舒服嗎?」
聲線被壓得很低,帶著笑音穿過耳膜,絲絲繞繞纏緊姜梨的心臟。
她喉嚨發緊,以為許肆是嫌她妨礙到他們,眼神瞟向不遠處的商務車。
「那我去坐那輛車……」
她要走,卻聽許肆「嘶」了聲。
下一秒,手腕就被他攥住,整個人扯了回來。
許肆不由分說,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姜梨愣住,等她反應過來,許肆已經帶上了主駕的門。
他在她略顯僵硬的臉上略了眼,哼笑問:「坐我身邊,你就這麼不高興?」
車窗沒關緊,有風灌進來。
姜梨抬手,將吹亂的髮絲攏到耳後,順帶著躲開他灼熱的視線。
「我沒有……」
許肆偏眸,瞟了眼後視鏡,不知道看見什麼人,唇角漾起淺淺的弧度。
「無所謂。」?
姜梨沒聽懂,看向他。
他慢悠悠收回視線,歪頭盯著姜梨那張俏生生的小臉,不緊不慢開口解釋:
「你不高興也無所謂,因為現在……我想高興一會兒了。」
在姜梨有些迷茫的視線中,他彎唇一腳踩下油門。
姜梨因為慣性身體前傾,坐穩,她錯愕去看後視鏡。
阮念念一手舉著一個棉花糖,滿心歡喜往車的方向走。
可沒等靠近,汽車突然啟動,飛快駛出服務區。
她見了鬼似的揮手,高喊許肆的名字。因為動作激烈,連棉花糖都甩掉了。
駕駛座的人卻跟沒聽見似的,儀錶盤上車速在迅速攀升。
阮念念在後視鏡里逐漸縮成一個不起眼的黑點。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人?」姜梨回頭忍不住提醒,「念念她還……」
一個小藥瓶被扔進她懷裡。
姜梨拿起來,發現是暈車藥。
許肆聲音在身側響起,語氣淡淡的:「你旁邊的杯子裡有熱水。」
杯壁上還掛著水珠,應該是剛打的。
擰開蓋子,姜梨小心試了下水溫,發現溫度剛好入口。
「這個服務區還賣暈車藥?」她看著他側臉問。
早知道她自己去買了。
許肆愣了下,歪頭看著她笑:「你說呢?」
以姜梨對許肆的了解,繼續問下去,指定沒什麼好話。
她吃了暈車藥,沒再說話,將腦袋別到另一邊,靜靜看著窗外光禿禿的風景。
車內陷入沉默,只剩下音樂在單曲循環。
許肆掃了她眼,突然發問:「我的車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