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拳頭那麼大的一團水憑空在扶光指尖出現,她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
她的手一直就很白,可此刻變得更白,白的仿佛透明,像是要從這個世界中隱去一般,若隱若現的手仿佛探入了某個特殊空間,抓取到一大團雨水。
扶光的眼睛微微瞪大,呈現虛握狀態的手本能一松,這一大團雨水就落進了洗手盆,嘩啦啦流了下去。
這時,扶光的手已經恢復原樣,還是那麼白,但白中透露出紅潤,變成了正常人的手。
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食指輕點,凝實的右手又開始虛化透明,當它徹底消失在空氣中時,一大串水霧憑空出現,透明的手再度快速漸變回來,水團落入洗手盆……
如此重複幾次後,扶光探入雨水世界的精神力便發現雖然雨還在下,且越來越大,但村子被淹沒的水位沒有再漲了。
扶光知道,這是因為她的精神力密密麻麻形成了一個防護罩,將降臨村子的雨水兜住,盡數抽走轉移。
這種感覺好奇特,扶光心想。
不像是利用腎空間作為中轉站,更像是借用了腎空間的能力,就好像扶光的精神力從肺空間走過一遍,就帶上了肺空間鋒利的屬性一樣。
如果扶光是伸進去一個碗將雨水舀走,她還不會想太多,但這種精神力抽取的手段……扶光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像神明了。
既是如此,無需再顧及。
扶光五指翻轉,精神力沒入水下,加大抽取力度。
*
單紅秀是一名大學生村官,其他人都覺得農村事多,人沒有界限感,還固執,你說這個他說那個,總也扯不清白。
但單紅秀倒是覺得還好。
她是農村里出去的,習慣了這種家長里短,很享受和大爺大媽鬥法的樂趣,然而她沒想到,災難來得那麼快,村子猝不及防就被淹了。
此時她無比後悔,早知這樣,該向上申請強制撤離的。
就算是綁,也要把他們綁走。
可惜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雨水早就穿透了她身上的雨衣,單紅秀整個人難受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也好在這會兒天氣熱,淋一會兒應該也不會感冒,單紅秀走來走去,試圖找到信號好一點的位置。
忽然,她眉頭一擰,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沒有雨聲,沒有風聲,就連大媽大爺們後悔的議論聲都遠去,但很快,這種仿佛被隔離一樣的錯覺消失。
單紅秀甩了甩頭,又用手背試了試額頭的溫度,已經有點熱了,看來是真的出現了幻覺。
她露出苦笑,一個細節——剛才天地一片寂靜時沒有有雨水落下,從她大腦平滑的溜走,並未被捕捉到。
單紅秀繼續重複撥打的操作,雖然反覆告訴自己要耐心,但焦慮還是不可遏制的升起。
這樣的大雨,水位越來越高了,如果連這棟三層樓的屋頂也被淹了……
忽然,單紅秀呼吸一滯,她一直很關注水位,在腦中模擬過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用木盆當船帶著大家劃出去的計劃,但——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感覺水位降了一些,明明雨一直在下,雨勢還越來越大了。
難道是因為泥石流反而衝出了泄洪的口子?
單紅秀露出喜色,這邊雖然也山清水秀,但並不是水多到需要划船出行的省份,很多人甚至都不會游泳。
坐在木盆里劃出去,這絕對是最後也最危險的一條路。
先不提大家會不會劃,這雨還在不停的下,哪怕打著傘也很容易積水,然後水盆直接沉了吧。
然而和單紅秀的高興不一樣,扶光的臉卻沉了下來。
她的精神力深入水下,一直蔓延,發現了不妙。
因為山體倒塌,泥石流亂竄,她能感覺到在村子上游不遠處,雨水越積越多,儼然堆成了一個大壩。
但這個臨時大壩可不如用水泥鋼筋打造的堅固,下方的山體被滲透,已經有了鬆動的痕跡,一旦被衝垮,積蓄的洪水傾斜而下,這個村子怕是瞬間就會被淹沒。
不行,得想辦法將他們轉移去高處。
扶光的腦中閃過各種想法,忽然落到了洗手台的紙巾上。
呃,這個紙太脆弱了,疊成紙船放進去瞬間就會濕透,即便自己可以用異能進行一些加持,受限於衛生紙柔軟的特性,肯定也堅持不了多久。
廚房好像有一些油紙和錫箔紙。
扶光有了主意,從衛生間走出,水團還在她手下聚集,轉移雨水沒有停,她來到廚房,另一隻手抽出油紙。
單手摺紙船不太方便,不過搭配上精神力輔助就容易很多。
扶光先用錫箔紙折好紙船,又折了一個蓋子,再用油紙圍了一圈門帘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