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席面上用的則都是神水。
她對它喜愛的不得了,現在給家裡幾個主子們做大菜,都是非神水不用。
就算是她家裡,也是叮囑他們拿錢去找挑夫買,她提供的是正面信仰,且深深為安平縣出了個真仙自豪不已。
雖然廚娘都是給主子做菜,但大管家又不一樣。
趙縣令對他很是倚重,別說這等一日三餐的小福利,曾經還把自己的一個寵妾賞給了他,廚娘對他自然是很恭敬的,他要什麼吃的,連大小姐都排在後面。
扶光看著端出去的大魚大肉和湯湯水水——對方見風使舵,看主家要大力推廣神水,積攢功德,那小廝過來提飯時都特地宣揚說:大管家日日要喝神水湯、神水茶,以為主家節省糧食。
這省下來的糧食去哪了呢?去城門口施粥了。
扶光搖了搖頭:「油水吃得這麼足,會感覺到餓才怪。」
不餓又如何能感覺到葡萄糖的飽腹效果?
黑貓也是一臉黑線:【就這?也敢說自己勤儉度日,節衣縮食?】
扶光似笑非笑:「你沒看到那食盒,他可就打了一碗飯,用小廝的說法,往常他可是要用一桶飯的。」
黑貓搖了搖頭,忽然對後面的幾個例子也不抱期待了。
畫面轉到第二個台,鄭家家主。
這位體型沒有管家囂張,只是微胖,笑眯眯的像個彌勒佛,唯有眼中不時閃過的幾縷精光讓人知道,他絕不像表面那樣。
他們家狂信徒有好幾個,扶光找了個離他近的。
巧了不是,正是被趙晗月收買,提供些無足輕道小事賺個零花的小廝,這莫非是狂信徒之間的惺惺相惜?
他確實沒吃飯,以驗證神水的效果,但……黑貓臉色更黑了。
他們清楚的看到了由小廝端進去的點心。
【還能這樣?】黑貓有些破防了。
扶光倒是瞭然:「對於一些自詡是微胖,口頭嚷嚷著要減肥的人來說,只要沒吃正餐,就叫節食,他們覺得零食什麼的在另一個胃,吃的撐了還能用奶茶溜溜縫。」
黑貓抓狂:【但他是個成年人,正常人,不弱智,他不懂自己吃沒吃東西,咋還能疑神疑鬼,覺得是自己生平不行善事,就算僥倖得了神水,也被收回了賜福?】
「心虛唄,此前從不相信報應一說,但現在,舉頭三尺有神明,越想自己從前乾的壞事,就越後怕,自我懷疑,當著外人的面還撐得住,私底下可不就使勁打聽,是只有自己一人這樣,還是大家都感覺不到神水的效果?」
扶光眯起了眼睛,這樣也好,他家在城門口擺的攤子可是第二大的。
第一大自然是吳家家主,那第一個買仙食、搶仙衣的人,走在追捧神仙娘娘的最前頭。
想到吳家主,黑貓精神一振:【他可不一樣!他雖然不是狂信徒,但他提供的信仰以正面居多,他可不心虛。】
想到之前兩次被打臉,黑貓又飛快補充一句:【至少沒有這兩個心虛。】
吳家主不在趙晗月說的那些例子裡,相反,趙晗月是把他當成正面典範的,對他頗有些善意。
——只要信娘娘,我們就是朋友。
很顯然,黑貓也急需他來安慰自己。
「那就看看他。扶光倒沒阻止,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吳家主家的狂信徒可不少,黑貓靈活走位,頻繁的切視角,確認一整天下來,吳家主是真的啥都沒吃,就不斷的讓人泡茶、泡茶再泡茶,為此頻頻上廁所。
別說,他的體型是最瘦的,還留著長長的鬍子,保養的極好,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扶光見他這樣,皺了皺眉。
葡萄糖只能應急,還欠缺人體必需的一些微量元素。
就連自己癱在床上,沒法進食,醫院除了給她開葡萄糖,還開了脂肪乳等,吳家主這樣只喝水,滴米不沾,時間長了可是要出事的。
這時,黑貓手快的切了個很近的狂信徒視角,然後他們聽到了吳家主的喃喃自語。
「奇怪,咋只有一點點?不像他們說的那麼神奇……不不不,這位可是真仙,肯定是我住在城中,那些人將神水送來的晚了,叫神水的神力散得太多才不明顯,得想個辦法……」
「嗯,對外不能這麼說,我對娘娘如此虔誠,從前修橋鋪路,如今開倉放糧,就連前段時間我家米鋪的糧價也是最低的,我所感覺的神力一定是最明顯的。」
似乎聽到了丫鬟走進的腳步聲,他閉嘴不言。
待丫鬟放下茶壺準備出去,他這才捋了捋鬍鬚,說:「今日這茶泡得不錯,我辟穀效果極好,只覺得通體清透,精力充沛旺盛,想來身上的濁氣又去了一絲,有功,賞你一月工錢。」
「多謝老爺!」丫鬟高興的出去,沒看到吳家主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
身邊的心腹不由得說:「老爺,這丫頭一貫碎嘴子,老爺若是喜歡這茶,不如換個人伺候?」
別叫她來了,警告都警告不過來,心腹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