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她笑起來,笑聲讓所有人渾身戰慄。
「哎,大家,你們不覺得好笑嗎?」
她的眼珠子看向周圍人,軲轆軲轆地轉著。
「從來殺伐無情的無定界界主,竟然真的會動情誒,真的會被一個女人騙得團團轉,甚至甘願被她騙,甘願給她當一條狗。」
她笑起來。
「哦,抱歉抱歉,我忘記了,這裡還不止一條狗呢。」
她笑得渾身顫抖,跟從前一樣,隨意地說著話,那樣開朗。
「嘻嘻,我就知道,程今越,你果然不是什麼溫良的小白花。」
她緩緩抬起頭,一雙和蕭極一樣的黑色雙眸看著程今越。
程今越輕輕抬起頭,眼睛看著蕭盼兮。
隨後淡淡地笑起來,雙眼眯在一起。
黑髮溫順地落在她的肩頭,空靈又縹緲。
是一種詭異的生命力,不是流於表面的,像是湖水底下的暗潮湧流。
程今越搖了搖頭,「盼兮,隨意揣測一個人,並不好呢。」
「我就應該更早一點殺了你。」她失落地搖搖頭。
「純正的長明族的血脈,世間最寶貴的藥材。」
此話一出,眾人皆嘆。
程今越怎麼會是純正的長明族的血脈,她不是大衍劍宗的三小姐嗎?
隨後所有人心中一沉。
完了,蕭盼兮是要他們所有人跟著她一起去死。
這樣的秘密被知道了,蕭極是不會允許他們活著走出丹心閣的!
有人按捺不住,運用法力想要逃走,但一道更強的法力已經早早地施加在他們身上,此刻竟然連法力都無法使出。
「程今越,你玩弄人心,把所有人騙得團團轉,可惜蕭極不信我,蕭硯修也不信我,全都被你騙了。」
「有時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是直覺告訴我,沒有。」
「你一個只有些許靈力的廢物,如此卑賤,低劣,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間。」
「一個藥材而已,就做好一個藥材就是了。」
「這樣一個廢物,竟然還能苟活這麼久,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會對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愧,像你這樣的噁心的凡人,明明是被世間拋棄的物種,還妄想爬上來,獲得什麼尊嚴。」
「可笑。」
程今越臉上的笑越發深邃,只是靜靜地看著蕭盼兮的惱怒。
「知道你們這些蠢貨為什麼會死嗎?」
「就是因為你們全都被程今越騙了!」
「不只是我要死,蕭極,蕭硯修,你也得死!」
「大衍劍宗……」
話還沒有說完,骨骼破碎的聲音傳來,蕭盼兮斷裂的骨頭瞬間從皮肉之間扎出,自己的肋骨以極其詭異的方式刺穿了她的脖子,整個人開始被腐蝕。
皮肉外翻,血水滾燙。
在痛苦聲之中,整個人炸開,血肉四散在各處,落到附近人的身上。
從始至終,程今越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一種格外詭異的愉悅感從她內心深處湧起,逐漸蔓延到她的全身,讓她渾身顫抖。
她已經開始享受上了觀看人的死亡。
看著他們的痛苦,看著他們的哭喊,看著他們的無能為力。
就跟當時的她一樣。
原來是那麼可愛又好笑。
這就是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
這就是權力帶給人的異化。
程今越喜歡這種感覺。
孟朝卻在一旁愣愣地看著程今越的一切。
他整個人有些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麼?
他不禁開始質疑自己。
從來溫柔善良的三小姐為什麼能夠不動聲色地觀賞完這一場血腥的演出。
她的笑依舊澄澈,她的身姿依舊瘦弱,每一個神態都如從前一樣。
但卻讓孟朝渾身發冷。
他從來沒有覺得程今越如此陌生過。
程今越好像注意到了他,扭頭輕輕瞥了孟朝一眼,臉上的笑意更加深邃。
「孟朝公子於我有舊緣,除了他,全殺了吧。」
她聲音輕飄飄的,好像在說什麼平常的小事。
來的人都算是仙門之中的說得上名頭的人,修為不算低。
性命之憂在前,所有人都抬著頭,掐著決,準備和蕭極背水一戰。
但是蜉蝣的掙扎,就是如此的好笑,甚至會讓人覺得有些可愛。
蕭極只是輕輕抬手,威壓便施加下來,不要說是動用靈根,就是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
所有人方抬起來的頭,瞬間被極強的威壓按下,所有人血肉與骨骼都在咯咯作響,像是有一雙大手在擠壓著,所有人有撲通一聲朝程今越跪下。
就連頭也控制不住,朝程今越方向叩拜著。
蕭極突然笑起來,「蕭硯修也要死嗎?」
他轉頭看向程今越。
他的黑眸目不轉睛地看著程今越,不放過她任何的變化。
四周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