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日久堆積,沉澱在懷鈺的心中,從一滴滴陰沉的雨,匯作汪洋。
他恨程今越,恨之入骨。
現在,他要報復程今越,他要將他的恨全部償還給程今越,以牙還牙,以惡制惡!
思念讓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從天亮到日落,再從日落到深夜。
他不會放過程今越的!
第二日,程今越醒來時,只覺得渾身散了架,渾身疼得要命。
她身上全是懷鈺留下來的痕跡,完全就是一條瘋狗。
他故意在顯眼的位置留下痕跡,就好像是在向別人宣告,程今越是獨屬他一個人的。
煩。
但懷鈺的確很讓她滿意。
不過她是不會在懷鈺面前承認的。
除非對方總在關鍵時刻問她一些惡劣的問題。
醒來時,懷鈺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她下床,剛一轉角,便看到繫著圍裙的懷鈺。
寬肩窄腰的身形被勾勒得恰到好處。
挽起的袖口下,小臂肌肉緊實,透著力量感。
「小越,吃飯吧。」
他笑著。
程今越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
「是哦,是我做的哦。」
還沒等程今越問,他已經搶先回答了。
像是一條搖著尾巴的狗,迫不及待。
程今越不安地坐下,警惕地看著這一桌菜。
她記得這樣的情景,在不久前也出現過。
蕭極也曾給她親手做過菜。
「沒毒,你放心。」他笑著,將所有的菜都吃了一口。
相似的回答。
程今越嘗了一口,味道的確不錯,她忍不住和蕭極的手藝開始做對比。
各有千秋,沒什麼好比的。
反正都是吃飯,有什麼好比的。
「這是我第一次做飯,我的第一次貢獻給小越了哦。」
懷鈺乖乖地給程今越夾著菜。
「我學東西很快的,小越,我還可以學更多的東西,只要你想要,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他撐臉看著程今越,極少的乖巧。
「怎麼樣?」
「一般。」
「和其他人比呢?」
「你指誰?」
「你覺得呢?」
懷鈺看著程今越,期待著她的回答。
氣氛有些奇怪。
程今越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爭的。
無聊。
「你來寧城做什麼?」程今越突然問。
懷鈺臉上微微一愣。
又拒絕回答。
不回答,不選擇,不拒絕,不否定。
這就是程今越的作風。
「你先回答我。」
他強硬地要求,挑著眉。
程今越無語。
「你更好。」
「你比他做得好吃。」
「你比誰都做得好吃。」
「可以了嗎?」
攤牌之後,程今越甚至都懶得裝一下,骨子裡的高傲與不屑不加遮掩。
但懷鈺已經心情大好。
「你以什麼身份問我?」懷鈺笑著。
「什麼身份?」程今越在嘴裡摩挲著這個詞。
「已經斷絕關係的舊情人?」她笑著。
懷鈺突然笑出聲。
他突然喉嚨間又起了酸澀,他低下頭,隱藏住淚意,調整好情緒又抬起頭。
「也不錯。」
說實話,他有些不習慣程今越這樣。
儘管他早就猜到了程今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他一直在欺騙自己。
他喜歡程今越的溫柔,喜歡她的偏愛,喜歡她割裂的性格,神秘,強大,獨立,渾身上下都閃爍著光。
就像現在這樣,每一次不屑地挑眉,每一句惡毒的話,在他的眼裡都格外具有魅力。
就像是調情。
「挽回你算嗎?」
他想了想。
怎麼是他挽回程今越呢?明明是程今越先拋棄的他。
「順帶報復你。」
雖然根本沒有辦法報復她。
因為程今越自私自利,除了她自己什麼都不愛。
但是懷鈺狠不下心來殺了程今越。
沒關係,他可以折磨自己,程今越肯定是愛他的。
只要他足夠可憐,程今越一定會多看他一眼,一定會心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