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不舒服,別在這裡假惺惺的。」懷鈺冷笑。
「懷鈺,很感謝你能將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我更關心你的身體,你現在的法力還在封印之中,強行使用過多的法力會傷害你自己,我不想你受傷。」
程今越的聲音如水一般,緩緩流淌在懷鈺的耳邊。
她側著臉,玩弄著耳墜,低垂著眸,繼續說著,「況且要殺大衍劍宗的宗主一家,還是有些困難,雖然宗門是在走下坡路,兩位繼承人又都是廢物,但是依舊不可小覷,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比拼的。」
「哼,那只是你自己罷了,給我三天,我能把他們全殺了,就算殺不了,打個半殘應該也不成問題。」懷鈺不在乎地喝了桌子上的一口茶,隨後皺著眉頭摔倒了地上。
他看著地上,又忍不住抬頭看一眼程今越的耳墜,又用手捻著地上的盤子的碎片,時不時瞥一眼,又迅速將目光收回。
「是,懷鈺真的很厲害,但是殺了之後呢?」程今越緩緩站起身,抬眸看著懷鈺。
第7章 他的欲望被點燃,像捲起的滿天黃沙。
察覺到程今越的目光,懷鈺立馬轉過身,不想與那一雙眼睛對視。
「殺了就殺了,又能怎麼樣呢?」他冷笑著,身上的惡意毫不掩飾。
程今越微不可查地輕笑一聲,她傾身朝背對著她的懷鈺走去,在懷鈺看不見的視線里,她將懷鈺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
「你能活下去嗎?大衍劍宗弟子無數,這是個血脈支撐的世家,若是你運氣好,將宗主一家殺了也就算了,你被冠上通緝令,沒有解開封印的你,又能在到處長眼睛的世間活多久呢?」
「當然,我會替你收屍的。」
「想要被裝進棺材,有個棲所,還是要一把火燒了化成灰,洋洋灑灑地飄在江上呢?」
「但是我猜,連屍首都不會留給我吧。」
程今越的聲音清冷,不急不慢,如清風一般徐徐地說著,話中依舊如往常一般帶著笑,但又和平日的感覺不一般,看不見程今越的臉,便覺得這人應當是悲憫中帶著一絲冷淡。
「不過,若是你運氣不好,還沒將人殺了,自己就已經走到末路了,這不值當,懷鈺。」
她輕輕搖頭,及腰的髮絲跟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著。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呢?你不是想要他們死麼,我將他們殺了,不就滿足了你的願望了麼,你關心我的死活做什麼?」
「更何況,若是我死了,豈不是更好,你的血契解了,也不用幫我做事了,這不好嗎?」
懷鈺戲謔地笑著,他是真搞不懂程今越要做什麼。
他最討厭的就是程今越這種人,道貌岸然,口是心非。
「可我不想你死,懷鈺。」
「你對我很重要,你應該好好地活著,開心地活著。」
她突然靠近懷鈺,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
懷鈺渾身一怔,整個人僵住了,好像一塊硬床板。
他想要說話,可一時間忘記了要說什麼。
程今越靠他靠得太近了,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在懷鈺的鼻腔里縈繞,這種溫柔的感覺讓懷鈺的某種東西瞬間死灰復燃,瞬間點燃他的靈魂,就像一陣風捲起漫天飛舞的黃沙。
「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
「別著急,這條路上並不孤單,我有你,你有我,不是嗎?」
這是第一次程今越抱住懷鈺,懷鈺沒有立馬推開她。
「我們」?
這個詞好陌生,雖然懷鈺知道這個詞語,但是這是第一次,他這個人被飽含在「我們」之中,雖然程今越總是這樣對他說。
他也值得嗎?
他這種人也值得嗎?
懷鈺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程今越並沒有在騙他。
程今越那一雙眼睛,是他見過最澄澈的,這樣的人,怎麼會騙他呢?
懷鈺的體溫高得離譜,一股熱氣從他的身上散開,程今越能感受到他健壯的肌肉,寬厚的肩膀,他手上的青筋微微繃起,喉結滾動著,她只能看他的分明的下頜線在緊繃著。
程今越心中莫名有些壞的想法,她嘴角的笑越發濃郁,可還沒有等她行動,懷中的熱爐在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眼前。
程今越覺得天真藍,她笑出了聲,回味著懷中的溫暖,遐想著一些其他的事情。
她將懷鈺的氣息記得更加牢固了。
強大精壯的靈根,總是讓她移不開目光。
*
練心宮前,一群弟子下了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