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郁的手指揉了揉龍貓的耳朵,沒什麼情緒地回到:「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的降臨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運。你要是不那麼廢物,管理好這個國家,說不定他還能對伊克爾留下個好印象。」
男人的話實在是刻薄得過分,阿瑪迪斯的臉色變得更加灰白,鶴雪衣沒忍住用自己的小板牙咬住章郁的手指。
「阿瑪迪斯要是被你氣得去當礦工了,誰來當皇帝。」
本來這父子倆就玻璃心,鶴雪衣每次和他們吵架都還得掂量一下會不會真的傷到他們。
阿瑪迪斯並沒有留多久,在他離開之後,房間裡烏拉拉進來一大幫人。
鶴雪衣默默地數了數。
阿萊西亞、奧利安、珀西瓦爾,帝國三巨頭都來了,還真是熱鬧得過分。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還是珀西瓦爾先開口。
「關於精神力提升劑的事情已經完全解決。溫士頓家族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實驗室抓去做實驗的那些人全都得到安頓。你的那位朋友現在在議政院工作的很順利。」
大腦其實已經停擺,但珀西瓦爾還是順著肌肉記憶井井有條地複述著近日的工作。
「還有育幼園的孩子們,當時假的藥劑並沒有傷害他們的身體,因為森林需要封閉管理,我給他們重新選了個地址,在市中心,各方面都更方便。」阿萊西亞垂眸,他的狀態遠不如珀西瓦爾那樣平靜,幾乎話說完眼眶都紅了一圈。
「雖然直播被中斷,但是星網上的大部分公民還是看到了。我們控制不了輿論,大家都在問你什麼時候能醒。」
其實就是奧利安壓根不想控制輿論。整個軍部都在發癲,抑制劑永遠不足,訓練場每天都有人在暴動。
放在往常奧利安早就該罰的罰,該揍的揍,但現在他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控制,別說去管軍部那群瘋狗。
「我覺得帝國的未來真的要完蛋了。」鶴雪衣看著這三個打了霜的蘿蔔,忍不住感慨萬千。
明明之前都這麼過來了,怎麼現在突然變成世界沒有鶴雪衣就沒法轉了。
看看這些人尋死覓活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負心漢。
【宿主,如果按照劇情來說,你完成攻略拿到好感度就跑路,確實算負心漢。】系統冷不丁提醒。
「你不要說話,我有自己的節奏。」
在看到站在病房內存在感極強的章郁時,阿萊西亞的臉色一沉,冷聲道:「誰把你放進來的。」
章郁挑了挑眉:「你老師不要你了,小兔崽子。」
被捏耳朵的鶴雪衣:……
混蛋,再說下去阿萊西亞真的會碎掉的。
「對不起老師,都是我的錯,我讓你失望了。」在章郁的冷嘲熱諷下,阿萊西亞終於撐不下去,掩面痛哭起來。
一旁的奧利安和珀西瓦爾比阿萊西亞年長,不願在章郁這位頭號公敵面前丟臉,最終還是沒有陪著阿萊西亞一起抱頭痛哭。
「章先生自便。」珀西瓦爾神情冷淡地退出病房,相比起奧利安和阿萊西亞,他的狀態是最沉穩的一個。
但是鶴雪衣還是不小心看到了他藏在黑袍里,緊緊勒在手腕上的髮帶。蒼白的皮膚上已經不滿刺目的紅痕。
原來他的髮帶居然是被珀西瓦爾偷走了。
他還以為是瑞文乾的。
等幾人折騰完,時間已經接近晚上。
議政院和軍部還有一大堆積壓的工作,奧利安和珀西瓦爾走時順便還抓走了阿萊西亞,防止他一個不注意說不定一頭撞死在牆上。
「探視時間結束,應該沒有人……」鶴雪衣話還沒說完,只見窗戶打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迅速鑽了進來。
見到章郁,二人也不驚訝,毫不在意地走了過來。
鶴雪衣:……
這是什麼熟睡的丈夫情節。
柯布萊的手裡握著一塊黑色的鱗片,他壓著赤紅的雙目,打開玻璃艙門,將自己的逆鱗塞進了鶴雪衣的手心。
「蛇族的逆鱗只有一片,拿著它你可以隨意決定我的生死,我為之前所犯下的錯誤懺悔。」柯布萊站在月光下,整個人像是落進了陰影之中。
在第一次被鶴雪衣拋棄時,他想,一定會讓鶴雪衣付出代價,而現在,他發現他根本無法承受這代價。
「就你這垃圾,他要是醒過來肯定有多遠丟多遠。」達米爾看著在那裡自導自演深情人設的柯布萊直翻白眼。
要不是他在這裡盯著,他嚴重懷疑這個精神病會爬進治療艙抱著鶴雪衣唱世上只有媽媽好。
還逆鱗,誰稀罕。
達米爾走進治療艙,將額頭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少見的流露出幾分溫和與平靜:「祝你自由。」
比起讓他留下,達米爾倒是更希望他能開心。
曾經達米爾會因為不確定而惶恐不安,總覺得自己的太早地站在了錯誤的起點,所以最終還是會和鶴雪衣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