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慶煎完雞蛋出來,不痛不癢地提醒:「給你倒好了怎麼不喝?之前怎麼跟我保證的。」
「他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梁初楹轉頭把自己杯子裡的豆漿倒進池子裡,重新倒了一杯,沒放糖。
知道她的喜好了不起啊,這玩意兒不是隨時都能改?她昨天可以愛喝半勺糖的豆漿,今天就可以愛喝無糖的。梁初楹恨恨想,仰頭把豆漿一飲而盡。
梁慶嘆氣:「你倆什麼時候能真的握手言和,家裡就清淨不少了,我還能多活些日子。」
叉子重重碰上瓷盤,梁初楹把煎蛋撕扯成兩半,扯扯嘴角。
之前她又不是沒讓步,結果現在梁聿試圖上房揭瓦了還,她還何必拿出一副好脾氣?總之,梁慶怕是永遠看不見那一天了。
「是我之前太善良了,我為什麼要和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握手言和?」她笑得很燦爛,「我跟他難道不是天生就不對盤嗎?你第一天知道哦?」
梁聿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吃東西,充耳不聞,梁慶斜她一眼,嗔怪:「別胡說八道。」
由於梁慶的工作涉及政治,她家早上基本都放早間新聞,不過爸爸的工作前幾年似乎出過問題,當時梁初楹被匆忙送回奶奶家待了一段時間,再被接回來的時候,梁聿到他們家裡來了,同時梁慶官升一階,當上了華城南陽區區委書記。
梁初楹一邊聽新聞一邊把食物送進嘴裡,頃刻間起了報復心,跟她爸提:「我前段時間看見新聞,說現在青少年心理疾病很是猖獗,咱們家——」
桌子底下,一隻腳不輕不重踢了她一下。
梁初楹的聲音止住,視線落在梁聿身上,他已經吃完,面上表情自若,似乎很期待她要說什麼,但下面的雙腿卻勾著她的腳緊緊纏著,似一種無聲的威脅。
「咱們家應該不會有這種事。姐姐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說了好多話。」他接過那半頭話接著說。
梁初楹不想理他,把自己的腳抽回去,額外又踹他一下。
打開自行車的鎖準備去學校的時候,她看見已經有人開始收集回收箱的衣服,梁聿從屋子裡出來,朝那邊望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踢開自行車的支撐架。
「你今天火氣很大。」
梁初楹看見他故意裝不諳世事就煩躁:「就我倆在這兒你還虛與委蛇?你難道還有人格分裂?」
「不懂你在說什麼。」他低低頭,假裝沉思,「暫時也沒有診斷出來人格分裂。」
梁聿不疾不徐地詢問:「突然在爸面前說那些……你想反悔?」
「那又怎麼樣?我沒有反悔的權利嗎?」梁初楹一隻腳已經踩上自行車踏板,認為他簡直是在說廢話,「你要不要想想你做了什麼?如果不喜歡我送的東西就直接說。」
她撇開眼神:「扔東西也不藏著點兒,還被我發現,是你太蠢,還是你覺得我很蠢?」
梁聿黑漆漆的眼睛黏在她身上,像揮散不去的陰雨:「姐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什麼也沒扔過。」
「哦。」梁初楹氣笑了,覺得他又在裝傻充愣,他不承認,自己還能怎麼辦?「想要別人保守秘密就得拿出好一點兒的態度吧。」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我不是一直都聽你的話嗎?」
梁初楹斜他一眼,道:「我希望你離我遠一點,能聽話嗎?」
「有點難,換一個呢?」梁聿連斟酌的時間都沒留,歪頭認真地說。
她無話可說了,踩著自行車踏板揚長而去。
上課的時候,梁初楹一隻手拖著臉,另一隻手轉筆,呼啦呼啦轉了幾圈,再「啪」的一聲掉在桌子上。
祖佳琪今天請了病假,好像是有點發燒,華城的季節更迭很快,春秋都很短,夏冬倒極為綿長,氣溫直線下降,來不及加衣服,很容易就凍得感冒發燒,班上好多人都戴起了口罩。
晚上發了集訓的報名表,梁初楹把信息一項項填好,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她在畫室打開看了一眼,昨天晚上的消息晏文韜隔了一整天才回。
【Blue】:「不好意思昨天睡著了,白天手機被收上去沒來得及回,因為老師要求保密,不太好傳播圖片,不然約個時間見面給你?」
【Blue】:「我周末在諾雅畫室,你看看什麼時間有空,我去找你吧?」
東西本來就是人家的,自己算是免費白嫖,還讓人家大老遠跑一趟也不太好,梁初楹就說自己下周末調休的時候去諾雅畫室找他拿就行。
她剛把消息發送出去,手機突然被身後的一雙手抽走,秦老師沒好氣盯著她:「都要考試了還玩手機,教室里不能玩,畫室里也不能。先沒收了,放學了找我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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