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秋原本正在打量著樓內的布置,這處一瞧便知是貴人常來的地方,無一處不雅致,樓內擺著蘭花等做裝飾,連掛出展示用的金玉都是難得的料子。
現下忽的被王管家這樣一介紹,他有一瞬的尷尬,旋即朝著小二輕點下頜,端莊道:「我想瞧瞧鋪子有什麼好東西。」
幾人正說話間,掌柜趕來了。
王管家又介紹了一遍憐秋的身份,隨後掌柜便誠惶誠恐的帶著憐秋去了三樓看玉石。
「太子妃您瞧,這個魚戲睡蓮的吊墜。」掌柜推給憐秋看:「這紅翡的料子難得,清透溫潤,由林無憂大師雕刻,昨兒才送來,我還沒給其他人瞧呢。」
紅白相間的翡翠雕琢成了睡蓮,一隻魚兒釣著睡蓮的花瓣,擺著尾,看著很是可愛。
這魚兒讓憐秋想起了聶希棠給他雕的雙魚佩,手藝雖粗糙了些,但憐秋心裡還是喜歡的。
掌柜笑呵呵的看著憐秋:「太子妃,您瞧瞧喜不喜歡,若是喜歡,我讓人用金線給串上,戴腕上、脖子上都好看得緊。實在不成,你用來掛衣裳上也好看。」
「不必了,」憐秋搖了搖頭:「我只是瞧瞧。」
雙魚佩有一個便可以了。
他本意只是想來瞧瞧鋪子,並沒其他打算,見玉石樓經營的不錯,憐秋便準備換一家瞧瞧。
「王管家,咱們走吧。」
「太子妃,這是要走了?」掌柜的還沒回過神來。
「嗯。」憐秋朝他擺了擺手:「且忙你的事去,不必管我。」
王管家朝掌柜打了個手勢,掌柜的便停下想追出去的腳步,愣愣的站在原地。
憐秋幾人剛下三樓,便見二樓站了一個女子一個哥兒,哥兒正叉腰衝著小二發難道:「憑什麼不准我們上去,哪兒來的規矩!」
小二擦了擦汗,安撫道:「何公子實在不好意思,今兒太子妃前來,掌柜交代了不許打擾。」
「太子妃!」何慕瞪大眼,不忿道:「他來做什麼,不會是往日裡沒瞧過玉石,來長見識吧。」
他實在不明白,太子殿下怎麼會從個小縣裡帶個太子妃回來。
那人能有什麼見識,規矩也不懂,太子殿下也不怕那人以後出醜。
「慕兒,慎言。」何素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
何慕不服的住了嘴,眼裡還是滿滿的不高興。
皇后娘娘原本有意指婚何素與太子成婚,若非這突然冒出來的顧憐秋,太子妃可就是他姐了!
「你才沒見識!」
兇悍的聲音傳來,何慕與何素皆看了過去,只見一哥兒臉圓圓,眼也圓圓,衝著他二人啐道:「就你們也配說我家公子!」
憐秋心下好笑,嘴上卻道:「琴書,住嘴。」
他不欲與人起衝突。
視線不由的朝圓臉哥兒說的公子看去,只見那人穿著月牙白錦衣,披著狐狸皮做成的大氅,杏眸瓊鼻,唇紅齒白,單是站在那兒便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的確是好看得緊。
不過那圓臉哥兒說的什麼?
他分明罵得是太子妃……
何慕睜大眼,這人就是太子妃!
方才還覺得那人好看,何慕這會兒子又覺得沒那麼好看了,但要說討厭,又好像沒那麼討厭了。
「哼!單有張臉有什麼用!」何慕咬著唇,恨恨道。
憐秋:……這人是在誇他嗎?
何素拉了拉何慕的衣擺,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瞬,朝著憐秋行了禮,規矩道:「翰林院大學士何源之女何素,參見太子妃。」
憐秋頓了頓,覺得有些怪,但還是學著聶希棠的動作,下頷輕點:「免禮。」
見憐秋沒有發作,何素鬆了一口氣給何慕辯解道:「這是我阿弟何慕,他性子跳脫,絕非有意得罪,我替他向您賠罪。」
「不必。」憐秋眼也不抬,便準備走。
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他還要去視察鋪子,瞧瞧產業。
何慕見憐秋連正眼都沒他二人一個,揪了揪何素的袖子,小聲道:「姐,你說他曉得大學士是什麼官位嗎?怎地都不跟我們多說說話。」
何素睨他一眼,將袖子扯了回去,好笑道:「你一來就罵他,未曾發落你已是撿了便宜,你還想他同你說什麼?」
何慕:……
二人正要去三樓,身後忽的追來一人,朝二人喊道:「慕哥兒、素素你們怎地也來了此處?」
兩人回頭一看,只見一人穿著蟒袍,一張娃娃臉,笑起時露出兩顆虎牙,瞧著很是開朗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