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本來就是你的錯!」
憐秋沒好氣的把聶希棠的手上拍了一下, 瞪著一雙通紅的眸子,發脾氣道:「我不想跟你說話,你出去。」
「你還沒同我說為什麼要裝病。」聶希棠低聲道。
憐秋咬著唇將臉扭到一邊, 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眼眶流下,將床上的錦被打濕,他也不說話, 就無聲的哭著。
哥兒雖沒哭出聲,但看著實在可憐,心頭有些鈍痛,聶希棠也不再多問, 只用自己的衣袖給憐秋擦著淚, 低低的說著好話哄人:
「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直說便是, 莫要憋在心裡。我瞧著你哭, 心裡難受得緊。」
自從曉得自個兒夫君是太子後,憐秋心裡便一直懸著,他不敢像原來那般自在同聶希棠說話,卻又總覺控制不住情緒。
他的夫君,怎麼就偏是太子呢。
在成親前憐秋挑夫君為的就是有個人能聽他的話,疼他愛他, 現在這人是太子,封隨明明就是他心中的夫君人選。
這人怎麼就成太子了,現在憐秋連說句話都怕自己說的太重, 不知何時得罪了人。
誰敢同太子鬧脾氣?
「沒惹我不高興,」憐秋吸了吸鼻子,避開聶希棠的手,自己用袖子擦了擦淚, 瓮聲瓮氣道:「我就是不舒坦,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憐秋克制住脾氣,用一雙淚盈盈的眸子看著聶希棠,有些懇求意味道:「夫君,我不是故意騙你,只是不曉得該怎麼同你說,你莫要記怪我。」
不對。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聶希棠心頭一凜,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讓憐秋竟然還朝他道歉。
成親之前,這哥兒當真是一句軟話都不肯對他說,更別說成親之後了,對他指使起來更為順手,何曾這般客氣過。
氣氛沉默下來,憐秋遲遲沒聽著聶希棠的回答,心中很是忐忑。
這人該不會真的在心裡怪他吧。
「哪裡不舒坦,是身子不舒坦?」聶希棠平靜道:「還是看著我不舒坦?」
憐秋一噎,霎時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
「是心裡不舒坦,」憐秋沉默良久後,尋了個藉口:「這幾日心裡不知為何難受得很,我又不知道怎麼回事。」
聶希棠問:「為何不早些時候同我說。」
憐秋答:「我怕同你說分房,你心裡亂想,便想了這麼個法子。」
聶希棠:……
忍住想要閉目嘆息的衝動,聶希棠耐著性子說:「我是說,你為何不早些同我說心裡不舒坦。」
憐秋:……
他瞎編的話早些時候怎麼說。
還沒等憐秋找好藉口,下一瞬便被人給抱了起來,聶希棠用的是抱小孩兒的姿勢,雙手一手拖在屁股後頭,一手摟著憐秋的腰背。
「你幹嘛,」憐秋踢了踢腿,漲紅了臉道:「我自己能走。」
兩人以前在關在房裡這樣抱也就算了,現在自己都準備跟他和離了,還被這樣抱著在府里走,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不管憐秋的掙扎,聶希棠面無表情的問等在門外的琴書、安瀾二人:「公子今日可食了晚膳?」
琴書和安瀾對視一眼,琴書開口道:「還沒呢。」
憐秋自從得知真相後就心煩意亂,哪裡吃得下東西。
聶希棠吩咐道:「讓人將晚膳送到院裡去。」
語氣太過冷淡,琴書打了個激靈,立刻道:「是。」
話落,聶希棠抱著憐秋往兩人的院子走去,餘下琴書拍了拍胸脯小聲跟安瀾說道:「不愧是太子殿下,他一說話我都有些害怕呢。」
安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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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秋本不欲吃飯,但是聶希棠見狀要餵他,哪兒能讓他動手,無法,憐秋只能將就著吃了些。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將裝病的事給糊弄過去,憐秋見聶希棠好似並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心裡安定了些,梳洗後,憐秋往床上一滾,朝著里側牆壁的位置貼近了些。
聶希棠脫好外裳回來後,便看著憐秋一副恨不得和牆壁融為一體的模樣,沉默半晌,他在床邊緩緩坐下。
憐秋背對著聶希棠,耳朵高高豎起,聽著那邊的動靜,他聽到聶希棠走到床邊坐下的聲響,然後就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