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君:?
「說起來,」憐秋坐直身子,將胳膊收了回去規矩的放在桌上,一臉求知慾道:「你娘還沒給你相看人家?」
憐秋成親的年紀在大盛已經算得上晚了,很多人家的女子、哥兒比他更小的都已經嫁做人婦/夫了。
按理來說楊君君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但到現在憐秋也沒聽楊君君提起過。
「還不是大哥,」楊君君嘆了口氣,「大哥一直沒娶親,自然輪不到我。」
「哦~」憐秋恍然。
是哦,楊大哥雖花名在外,但莫說正妻,連個妾室都沒收。
真是奇了怪了。
「許是楊大哥不想讓人管著,」憐秋替楊君君鳴不平:「不過這也太過分了,等授衣假結束,我讓封隨去說說他。自個兒不成親就罷了,拖著你算怎麼一回事。」
「不急。」楊君君眯著眼笑了笑:「正好我也不是很想嫁人,在家中自在些。」
「這倒是。」憐秋理解的點點頭,拿過熱茶沿著杯沿小小的啜飲一口,似是想起什麼忽的靈光一閃,將杯子放了回去。
「對了,上回咱們不是還說你也找個贅婿。」憐秋越想越覺得不錯,「封隨他雖偶爾說話讓人著惱,但相處起來其實也還不錯。」
憐秋往前湊了湊,小聲道:「你選個更聽話些的,說話也好聽些的,這樣以後你使喚起人來更順手。而且楊伯父楊伯母又疼你,你去他們跟前多撒撒嬌,說不定他們就同意了。」
楊君君被說得有些意動。
哪位哥兒又沒想過日後嫁個如意郎君,但楊君君每每想著嫁人後要去陌生的家中又覺心頭害怕。
「等、等我回家問問去。」楊君君咬唇道:「只是不知爹娘會不會同意,畢竟我家與你家不同,待大哥以後娶了親,也不知未來大嫂會不會不高興。」
「這怕什麼,問問又不吃虧。」憐秋倒是半點不在意:「況且楊大哥也疼你,楊家日後是楊大哥說了算,只要他幫著你就不怕。」
「他們若是實在不答應,大不了找個家裡關係簡單些的脾氣好的郎君,嫁過去由你把持家中,一樣順心。」
楊君君點了點頭,默默將這事兒記在了心頭。
兩人說談間,房門忽的被人敲響,門外傳來木頭焦急的聲音:
「公子,小的有事稟告。」
木頭為何這般急躁?
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憐秋立刻喚道:「進來。」
木頭推開門,幾步走到憐秋跟前,朝他彎腰作揖,嚴肅道:「公子,琴書他爹找來了家中,說要給琴書贖身。」
「贖身?」
憐秋面色一變,拍桌道:「琴書說的?」
木頭搖頭,「琴書沒回來,他爹王栓子說琴書不好意思面對公子,遂讓他爹來同您商量。姑爺得知此事後,便先將琴書王栓子扣了下來,派人過來傳話叫您回去。」
憐秋擰眉,覺得這事兒古怪。
琴書若真要贖身又怎麼可能不來跟他道別。
「你快回去瞧瞧吧。」楊君君貼心道:「琴書跟了你這麼多年,不像會不告而別,你回去問問是不是有苦衷。」
憐秋點了點頭,對楊君君道:「我也不同你客氣了,便先走了,你回去慢著些。」
「嗯。」
辭別楊君君,憐秋便立刻往顧家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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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正堂。
顧夢生外出有事,封隨便坐在了正位,王栓子坐在下首處,侷促的搓著手,雙眼左顧右盼,眼裡湧現一股貪婪之色。
他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粗布麻服,臉上、手上卻並沒有多少繭子,膚色暗沉黝黑,但皺紋比起同年齡勞作的村里人少上許多。
「顧家姑爺,」王栓子笑得像皺巴巴的老菊花:「這顧公子還不曉得要多久才能回來呢,您要不做主把牛兒的身契給了我吧。」
封隨慢悠悠的飲了口茶,嘴角微勾,淡笑道:「我是顧公子的贅婿,有名無實,做不了主。」
王栓子咬了咬牙,暗唾一口封隨無用,連個下人的身契都做不了主。
無法,王栓子如坐針氈的又坐了一會兒,門外忽的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名身著藍衣華服,面容姣美的哥兒便驟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