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酥酪冰涼晶瑩、口感香嫩軟滑,向來受哥兒、女子們喜愛,憐秋也愛吃得很。
封隨依言坐下,淺嘗了兩口,不走心夸道:「味道不錯,多謝顧公子款待。」
「封秀才客氣。」憐秋笑眯了一雙眼,他最是喜歡自己愛的吃食被認可。
心情好,憐秋便放下些姿態,主動拿過一旁的酒壺給封隨倒了杯梨花白,遞了過去。
哥兒的手柔軟白皙,肌膚細膩,不用多想便知是養尊處優的一雙手,封隨鼻息未動,便能聞到哥兒寬袖拂動間傳來的蓮香,清香撲鼻,很適合憐秋。
「多謝。」
酒杯不過一指長,憐秋捏了大半部分,如果想不碰到憐秋的手,那麼剩著給封隨的地方便不多了。
憐秋是當真沒發現還是故意如此,封隨不知曉。
穩穩的掠過憐秋的手指將酒杯接了過去,封隨飲了一口,道:「十年梨花白,顧公子破費了。」
「你竟喝得出年份。」憐秋訝異。
梨花白價貴,依照封隨的家境不應當喝過,更別提還喝的出年份了,除非這人以前對酒頗有研究,喝過多次才對。
封隨怔愣一瞬,面不改色道:「先時唐掌柜請在下喝過一次。」
「唐掌柜?」憐秋想起來,似乎書鋪的夥計說過唐掌柜很看重封隨。
「封秀才記性倒是好,不過喝過一次便能記住。」憐秋笑道。
不想憐秋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封隨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在下聽木頭兄所言,今日顧公子是有書需在下抄寫,不知是哪本。」
沒錯,抄書是憐秋邀封隨前來的藉口。
「不急,現在時候還早著,天光正好,先不聊俗事。咱們喝喝酒、聽聽曲兒多好。」
憐秋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兩人氣氛方才有些曖昧,聊起抄書什麼的,難免破壞憐秋苦苦營造出的氛圍。
他今日的目的可不是真想讓封隨給他抄書。
「封秀才,前些天給你送去的吃食可還滿意?」憐秋問道。
封隨順著憐秋的話頭道:「顧公子送來的午食很好,不過在下聽同窗所說,顧公子送來的都是十里香的飯菜,價格昂貴,在下實在受之有愧。」
「誒,他們懂什麼。」憐秋不樂意了,他想送誰就送誰,由得其他人風言風語,還在封隨面前亂說。
雖然封隨並沒有說什麼,但憐秋就是莫名從他話語裡聽出些委屈來,像在告狀別人說他配不上十里香的飯菜一樣。
「一些人書不好好讀,總愛盯著別人的事。」憐秋替封隨打抱不平,「封秀才,別往心裡去,這於我顧家來說連皮毛都算不上。」
封隨沉默下去,沒有接話。
「這菜,你就放心吃著,誰要是在敢說閒話,我就讓人去書院問問他們是不是眼紅嫉妒了,你們讀書人最看重名聲,他們定然不該在多言。」憐秋有理有據道。
封隨:……
顧公子有時聰明有時卻又有些讓人覺得可愛的笨拙。
封隨輕嘆一口氣道:「如此在下在豐遠書院的名聲只怕也跟著毀了。」
沒想到封隨還會說些玩笑話,憐秋一樂,道:「我說著玩兒的,怎麼會真的讓人去豐遠書院鬧,封秀才放心。」
封隨輕笑,目光溫柔,坦然道歉:「倒是我誤會了顧公子。」
外間哥兒的吳儂軟語還在低聲吟唱,日光從窗外照進,正好照在封隨的半張臉上,憐秋看著對面神情溫柔的人,不知哪兒的底氣,便在心中篤定封隨定然對他也有意。
書生麵皮薄,要讓他坦然心意恐怕得花費些功夫。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要自己明說萬不可能。
憐秋可是聽他爹說了,在兩個人的感情中,要是誰先坦白心意,那便是誰先認輸,而輸家以後便會被人給牢牢拿捏在手中,任人宰割。
他爹當初就是輸家,所以即便他娘死後依舊對他娘死心塌地。
憐秋也想要這樣痴心又有擔當的夫君。
所以……
他決計不能先開這個口。
第11章 且看誰先忍不住
二人談得熱鬧,外頭鸝哥兒卻是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