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看見於長生揮揮手,將一具傀儡女侍收入空間戒。
不由又問:「師父取傀儡做什麼?」剛才有發生什麼事嗎?
於長生瞥他一眼,面色如常:「無事。」
他率先下了騰雲車:「走了,我們上山。」
龍華帶著阿咬下車,就見於長生五指一握,將騰雲車與奔雷獸皆縮小至核桃仁般,放入了空間戒指。
「奔雷獸也是傀儡?」他訝然,有生命之物是無法放入空間戒的,那麼很顯然,奔雷獸也是師父的傀儡。
太逼真了,他竟然一直未能發現。
於長生這時才勾了勾唇角:「你還需努力。」
所以專心修煉,不要沉浸在情情情愛里。
這些話,你究竟要為師說幾次?
愚鈍的弟子照常沒能意會到師父話中的內涵。
他一邊認認真真地應是,轉頭就讓情緒有些低落的小狼崽蹲坐在他肩上,小聲講著修煉中的趣事,試圖讓阿咬開心起來了。
「……」
於長生才勾起的唇角,又抹平了下去。
長袖一揮,轉身便往不遠處,一個身著水藍色長袍的男子走去。
龍華自是跟在他的身後。
猜想這位師兄是來接引他們入宗的帶路人。
「小輩水燈明,見過於前輩。」水燈明恭敬執禮,聲音如水一般,徐徐緩緩,微涼柔軟,聽得人很舒服。
他的五官也如水一般溫和,平淡得沒有記憶點,毫無攻擊性,唯二令人側目的,一是他的皮膚尤其的白皙水潤,仿佛吹彈可破。二是他有一雙水藍色的奇異眼睛,彰顯著他非人的身份。
非人的生命化形後,人形上或多或少會暴露一些它們的本體特性。
龍華一眼便能肯定,水燈明的原形定與水有關。
要麼是水屬的妖族化形。
要麼就是罕見的水精化形了。水精天生地養,都不能算作是妖族,化形後也一身靈氣,而非妖氣。
果然,在水燈明帶著他們往山上走時,他毫不避諱地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正是水精化形。
「這座山名為寒山。山下的原野名為沼原。」他看出龍華是第一次來藏靈宗,因此一路上,始終態度溫和地逐一介紹,「我宗弟子皆盡生活於寒山上。而被召靈大典召回的靈們,皆盡沉睡於沼原上。」
龍華走在樹木蓊鬱的林間小道上,很難想像山外已被大雪覆蓋,更難理解如此生機勃勃的大山,為何被稱作寒山。
似乎所有人來藏靈宗的外人都會有此一問。
因而不消龍華將疑惑說出口,水燈明便提前解釋道:「據說在藏靈宗開宗立派之時,這座大山確實是遍地寒石,生機寂絕的。後來在我等祖師的庇佑下,此山才得以復甦。」
龍華隨意聽著,卻忽然感覺坐在肩上的阿咬的呼吸紊亂了一瞬。
他微微偏頭,怎麼了?
怎麼感覺阿咬的氣息越來越喪了?
小狼崽懨懨地垂下耳朵,別問,問就是檸檬。
別人家的山,同山不同命。
沒走多遠,他們便見到了藏靈宗的山門:
路邊屹立著一株明顯有別於其他古木,更加高大蓊鬱的參天巨樹,遮天蔽日的樹冠下,聳立著一塊蒼青色的巨石。
巨石上刻著「藏靈宗」三個古字。
筆畫清逸端方,見之便覺寧靜平和。
水燈明走到樹下,偏頭沖他們笑笑:「這是我們的七樹先生。出入宗門時拜拜,若是心誠,偶爾會有意想不到的好事發生。」
說完,他便斂容肅穆,恭恭敬敬地向眼前的古木施以一禮。
入鄉隨俗。
龍華也上前一步——就連阿咬也從他肩上跳了下來,一人一狼各自認認真真地,向古木執了禮。
於長生也是同樣。
水燈明讓到一旁,再看龍華的目光,顯然比先前親近了一些。
這一邊,水燈明按照藏靈宗長輩的指示,帶著於長生一行去宗內落腳休息,等待召靈大典的開啟。
而山下,有散修遠遠看見於長生一行徑直往山上去了,不由拉拉同伴:「他們是誰?竟然能被藏靈宗邀請入山?」
他的同伴是一個矮個子的消瘦男人,眼神透著幾分精明。這人隨著同伴的目光看去,忽然眸光一凝:「是他?!」
他的同伴:「誰?」
散修羅越眼中爆出精光:「帶著狼的小子!我在臨山城見過他!若不是,若不是……」
他咬牙切齒,若不是那些高門大派誣陷他搶劫丹鼎宗弟子,將他綁走關押數月,他早就綁了這個氣運超強,撿魔晶就跟采蘑菇一樣輕易的傢伙,跟他簽訂主僕契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