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為了殺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青崖。
脖頸的壓迫一點一點加重,胸膛上似乎壓著千鈞重的巨石。莊黎看不清眼前,卻好像能透過他的聲音看到那雙與謝遲雲弧度相似的笑眼。
意識消散的最後,莊黎聽到他說:
「可惜了。」
——可惜你選擇了我,可惜你不止選擇了我。
青崖站起身,拿出手帕擦著自己沾上鮮血的手指,任由虎視眈眈的凶獸忍受不住地撲向面前的死人。
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轉瞬回到了一片狼藉、滿地殘肢斷臂的無忘宮。
前任魔君、他親生父親的龐大軀體還留在高台上,漆黑的燭龍死不瞑目,無一人敢走近。
青崖冷淡地瞥了它一眼,對旁邊跪在地上的魔將說:「如果半個時辰後它還留在這裡,那你也跟著它一同去死吧。」
他是曾經呼風喚雨、統領一方的魔將。
可面對新生的魔君,如今也只能聲音顫抖地說:「謹遵旨意。」
他戰戰兢兢想要退下,卻聽魔君說:「還有,記得把門前的血跡也打掃得乾淨些。」
魔將知道自己不該質疑魔君的決定。
但他嘴上沒說,心中卻困惑地想:十三殿下曾經是這麼有潔癖的人嗎?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魔君含笑的聲音慢慢響起。
「時隔十年,九殿下才回到魔界,不應該讓他感到回家的親切嗎?」
第91章 也永遠愛你。……
明月隱沒陰雲,濃稠的血色暈染夜幕。
青崖聽到宮殿外面傳來不容忽視的喧囂嘈雜聲音時,已是到了夜深之時。
「殿下!」
他的親信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對他稟報說:「妖族的首領不知為何忽然越過了邊界,率先出手攻占了我們一座城池,甚至在向中央地界進發!」
「還有駐守魔界六州的魔將,他們的人手也在向著無忘魔宮的方向趕來!」
「殿下!他帶人闖進來了!」
似乎帶著死亡氣息的消息接連不斷地傳進來,可高台之上的魔君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只是走神似的注視著身後白骨鑄就的燭龍柱,目光空茫而飄忽。
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他的眼瞳才輕輕動了動。
他側首,看向最後出聲的魔族,冷不丁問:「他來了?」
魔族的額頭抵在墨玉石階上,聲音顫抖:「是……九殿下、長珩殿下殺進來了。」
宮殿中霎時間陷入了冰冷的死寂。
呼吸聲都幾乎難以聽到的殿中,忽地響起一道輕笑聲。
魔君自言自語一般說:「最終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啊。」
他轉過身,臉上重新掛上了笑意假面。
冰涼的袍角划過魔族眼前的墨玉石階,他依舊低伏著身體,聽到魔君的聲音遠遠傳來:「不用攔他了,你帶著我母親走吧。」
「殿下!」
「他不會攔你們的。」青崖輕輕抬手,一道流淌著鮮血的陣法旋轉著在魔族的腳下升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魔族的身影消失在宮殿中的前一刻,青崖看著緩緩自殿前長階走來的青年,聲音輕緩說:
「畢竟,他想殺的人只有我。」
無忘魔宮的檐角挑起夜幕,下方懸墜的骨鈴於魔氣翻湧間搖晃,城中警戒的古鐘一聲一聲地撞響。
謝遲雲站在自己曾經最熟悉的宮殿中,抬眼,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站在高台上的男人。
即便昨日已經盡力地處理,但殿中依舊有陣陣陰風環繞,穿過鏤空的雕刻,發出像是哭泣般的尖利嚎叫。
謝遲雲望了一眼沾著鮮血的燭龍柱。
「你把他殺了?」
魔君輕輕聳肩,像是與他隨口閒聊般說:「是啊,昨日才把他殺了,今日你就來了。」
青崖:「他死的時候很是不可置信呢,明明已經『病』得意識模糊,偏偏精準地叫出了我的名字,罵我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說我是不肖子孫。」
說到這裡,他嗤笑一聲:「——這話說得,倒真把自己當父親了。」
他說了半晌,可謝遲雲卻沒什麼回應,於是遺憾地閉上了嘴,眼中升起認真的情緒。
在目光相撞的一瞬間,青崖手指微抬,一道通體漆黑的長劍自虛空中被他抽出。
幽火明滅間劍風橫掃宮殿,滿座骨鈴在剎那間破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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