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仙君會覺得有些自不量力,」她說,「但是離開這裡後,我想拜入宗門求仙問道。」
「我已經托人打聽到一個接受魔族血脈弟子的宗門了,不日便會啟程。」趙清潯緩聲說。
對於她的決定,葉懷昭並不覺得驚訝。
會偷偷背著所有人去和辛道長學習術法、將屋中幾本劍譜翻得破破爛爛的少女,怎麼會願意被長久地困在宅院?
但是……
葉懷昭皺眉:「怎就是自不量力了?有魔族血統又如何,你難道有意去害過別人嗎?庾慎不算,那是他罪有應得。」
趙清洵微微一頓:「您……知道了?」
葉懷昭:「你說的是哪件?」
面前的少女忽地沉默下來。
春日的風拂過她的裙角,碎葉在氣旋中緩慢旋轉著。
趙清洵將自己耳旁的髮絲別到而後,慢慢垂下紅玉般的眼眸:「我一開始,的確以為庾慎會是將我拉出泥潭的那個人。」
只是後來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失望徹底讓她放棄了自己少時的幻想。而當她想要抽身離開時,卻發現自己早已沒有了退路。
某種意義上而言,她的確是此次樂壽城異動的罪魁禍首。
她想要擺脫趙家和庾慎的控制,若是自己能力無法辦到,那便引另外一道勢力入場。
徐家需要一個城主之位,而她需要乾乾淨淨地離開樂壽城,只要將庾慎扳倒,徐家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
她發現了庾慎勾結魔族殺人的證據,可卻冷漠旁觀,等到城主搖擺時,再讓徐規做戲失蹤,讓長風門入場,最後逼迫庾慎對徐規和長風門的仙君動手,讓他陷入死境。
趙清洵遠比其他人想像得更容易心軟,可她也遠比其他人想像得更為冷漠。
計劃一環套一環地執行,最終庾慎如她所願那樣死在徐規手中。
「但我沒想讓徐二公子對我做到這般地步,」趙清洵輕聲說,「我以為他會恨我。」
葉懷昭沒有回應這句話,只問她:「徐規同你說什麼了?」
趙清洵:「他說會一直等我回來,等到我認為自己能夠掌控我自己的人生後做出決定。」
葉懷昭說:「既然他願意,那就讓他等。」
她語氣輕鬆說:「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你可沒操控著他說出這句話。」
趙清潯對她淡淡笑了一下,認真道:「葉仙君,謝謝你。」
這是否會與那過去的九百九十九個芥子世界中一樣,還是成為一千個世界中唯一一個不同。
趙清潯不知道,葉懷昭也不知道。
至少在此刻,那個曾經只能踩著樹枝看向高牆外世界的少女,有了躍出去的機會。
–
同一時刻,樂壽城牢獄的大門再一次地被打開。
刺目光線爭先恐後地躍入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被吊在石壁上的魔族半眯著眼睛,看見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逆著光走來,在他的面前停下。
牢房大門重新關閉,那人手指微動,一簇火光瞬間將手中點亮。
昏暗搖晃的燭光下,是一張清雋溫潤的面龐。
魔族盯了片刻,忽地嗤笑一聲:「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乘玉仙尊親自來了。」
他咧開嘴,鮮血順著崩開的傷口慢慢滴落:「怎麼不叫您那小師妹來了?是看不起我,覺得我會再次被她的奪魂咒撬開記憶?」
謝遲雲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魔族的身上。
這裡是樂壽城的牢獄,前段日子中城主為了從魔族口中撬出想要的情報,對牢獄中抓獲的兩個魔族都動了刑。
一個沒有挺住,方才他過去時已經死去了。
只剩下這一個,還能強撐著嘲諷。
謝遲雲道:「你會髒了師妹的眼睛。」
魔族頓感無語,「嘖」了一聲後重新滿懷惡意地說:「乘玉仙君真是個好師兄啊,為了不髒師妹的眼睛,所以決定自己親自來給我施展奪魂咒了?」
他猩紅色的眼眸盯著燭光後的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惡狠狠地說:「我倒要看看,沒了葉懷昭,你怎麼能繞過魔氣,破開六殿下的禁制!」
他的態度極為囂張,甚至有恃無恐。
山槐的禁制級別極高,若想破開必須有對等的修為對沖;但與之修為相同的修士,無法做到不被魔族體內的魔氣影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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