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牧熠,對方眼裡閃著些狡黠,在林楚易的注視下,把他念了一晚上的手繩解了下來,然後收進了自己的口袋,又拍拍口袋,說道:
「那就先放我這裡保管吧,你可以走了。」
林楚易一陣心累,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玩意兒,便隨他去了。
只是臨離開牧熠房間前,又想到了什麼,林楚易轉身看著牧熠,語氣里是藏不住的認真:
「你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吧,以我們現在關係看來,不合適。」
這晚林楚易睡得並不安穩,牧熠在聽到他那話後強裝鎮定里難掩的震盪,在林楚易腦海里反覆重映著。
他怎麼會不知道牧熠參加這戀綜的目的,在這裡錄製節目的前幾天,兩人一直心照不宣地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大概是為了一些成年人的體面。
但就在剛才,看著牧熠曖昧不清的態度,林楚易只覺得一陣無力,忍不住提醒了那一句,說給對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於是一整晚都是些光怪陸離的夢,說是夢其實不盡準確,更多的是以前生活片段的倒帶。
一會兒是林楚易看牧熠難得狼狽,對付著手下的瓷土,就是不成形狀,等笑夠了之後,他把自己的手交疊上去,使了些力氣,潮濕粘膩的瓷泥一下子便聽話地拉成一個簡易的罐狀*。
下一秒場景轉換,修了一整天坯的林楚易帶著滿身疲憊回到家*,習慣性地把大大小小的燈都打開,造了些虛假的煙火氣。
林楚易被迫在夢境裡重溫著往日的片段,好不容易掙扎著從夢中醒來,手上好似留有瓷泥濕潤的手感。
頭腦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林楚易垂著腦袋,把手在枕頭上擦了擦,想擺脫那潮濕的感覺,又一抹臉頰,這才發現那上面還有未乾的淚痕。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掰著手指算算,今天這居然才是節目的第三天,就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感覺已經在這裡待不下去了。想是這麼想著,林楚易還是起了床,強撐起精神準備今天的錄製。
下到一樓,林楚易徑直走向冰箱,隨意翻了點東西出來墊墊肚子。走到餐吧前,卻見邱源鯉與蘇郵也在一旁,看上去是自己調了兩杯抹茶飲品喝。
見著他來,邱源鯉很有活力地問了個好。
反觀林楚易,他只有氣無力地回了句:「早」。
蘇郵瞧見了他眼下的烏青,關心道:「沒睡得好嘛?」
林楚易搖搖頭,示意他自己不想多說。
蘇郵便識趣岔開話題,指了指另一邊的茶几:「你等會兒可以去抽卡了,今天的約會是抽到同一個圖案的為一組。」
林楚易咬著嘴裡的貝果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三下五除二解決完早餐,他便被邱源鯉哄著去抽卡,其實那茶几上也就只剩兩張,林楚易隨手摸了張離自己近一些的卡片,翻過來一看,是一個藍色愛心。
邱源鯉一看,激動道:「哇哦,楚易哥,你跟塗圖一組哦。」說著便小跑開要去把塗圖找來。
聽到是塗圖,林楚易暗暗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不是牧熠就好,大抵是在說了那樣直白的話之後,他當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面對牧熠才好。
不過一會兒,邱源鯉便領著塗圖來了。
塗圖活蹦亂跳的,他顯然對今天有著自己的規劃,問道:「楚易,咱們大概十一點出發怎麼樣?順便出去吃個中飯。」
林楚易點點頭,說可以,這天便被這麼安排了下來。
跟塗圖的約會氛圍很輕鬆,因為塗圖是個幽默且陽光的人,見著林楚易今天狀態不太好,還時不時蹦出些段子逗林楚易開心,兩人用完中餐後,林楚易也確實被感染了不少積極情緒。
待到再坐上車,林楚易也好奇地問了問塗圖兩人接下來的活動是什麼。
塗圖聲音爽朗,說話的時候唇邊又跑出一對虎牙:「這個嘛……我們要去體驗手作陶藝。」
聽到這兒,林楚易還在系安全帶的手詭異地停頓了一秒。
那邊塗圖的話還在繼續:
「其實是我朋友大力推薦的,他說這邊這個有家陶瓷館名氣還蠻大……我之前沒有嘗試過,但是聽上去應當是項不錯的體驗!」
說著便到達了目的地,這陶瓷館占地面積不小。在出示了提前預約的證明後,兩人被工作人員領著進入了館內。
「這邊是展覽區,大多是我們館長的個人收藏。」工作人員指向右手邊隔開的區域,一件件陶瓷製品被單獨擺放在玻璃櫥櫃間,配備有特定的燈光,使整個展覽區看上去神秘且恢宏。
「你們館長的藏品這麼多啊。」塗圖很是感興趣,說著便拉林楚易先在展覽區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