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走禮通常是幾毛幾塊錢意思一下,十塊二十塊就算多的了。
沒想到大姨比她媽媽還大方,一出手就給了160塊!
葉滿金在外甥女的小臉蛋上摸了摸,「多給你點錢,你買那種進口的雪花膏抹一抹,瞧你這兩年曬的!都快成黑煤球了!」
她以前是當演員的,特別注意外在形象,即使已經遠離了舞台,也改不了這習慣。
之後是二姨、四舅、五舅等親戚陸續上門,除了五舅給她200塊,讓她買點漂亮衣服穿,其他親戚的紅包都是五塊十塊的。
葉滿枝記起自己結婚之前,常月娥拿了一個筆記本,交她記住親戚們人情往來,便於以後有事回禮。
於是,她也拿出一個本子,教有言自己記帳。
「誰給了多少,你自己記清楚,以後需要走禮的時候,你心裡也有個數。」
吳玉琢驚訝地問:「這些錢還需要我還呀?我還沒成家呢,我姥姥說,這些人情分往,應該你跟我爸負責回禮。」
葉滿枝:「……」
在金錢往來上,她家黑妞是比較精明的。
「哎呀,反正你就自己記下吧,心裡有個譜兒!」
吳玉琢早就記住了,目前她收到的最大一筆紅包是姥姥姥爺給的,五百塊!
她跟曉婷姐都考上了大學,按照姥爺所說,所有考上大學的孫輩都有500塊紅包。
他當了一輩子工人,只存下來這點家底,就看哪個孫子孫女爭氣,能把他的家底掏空了。
另外,農村老家的金甜甜老同志也給了她一個紅包,10塊,數額不算大,卻是老太太好不容易攢下來的棺材本。
農村種地都是分口糧、記工分的,忙忙碌碌一整年,全家也攢不下幾個錢,所以這十塊錢就顯得彌足珍貴。
吳玉琢將10塊錢放進那個紅紙做成的信封里,藏進了她放存摺的小匣子。
她將每一份紅包都記清楚了,幾塊幾百的加到一起,她總共拿到了1005塊。
「爸爸媽媽,我好像發財了!」
她在部隊只是普通戰士,還沒提干,所以服役兩年每月只有七塊錢的津貼。
這一千塊的禮金,她得在大橋上守十年才能賺回來!
吳崢嶸對她的收入比較淡定,點評了一句「知識改變命運」就完了。
但葉滿枝很捧場,張羅著讓閨女趕緊將錢存到銀行去,定期儲蓄的利率很高,只靠利息就能滿足她的溫飽了。
母女倆商量著去銀行存錢的時候,郵遞員騎著自行車來到大門口,喊道:「吳玉琢同志在嗎?」
「在呢!」
吳玉琢趕緊跑出門。
「有你的匯款單,你簽收一下!」
「誰給我的匯款啊?」
老李瞅了一眼說:「吳淮年,應該是你家親戚吧?」
吳玉琢心說,這何止是親戚,這是我親爺爺呀!
她看清匯款金額以後,眼睛立馬直了,神思恍惚地簽了字,拿著匯款單進屋。
然後,用一種夢幻的,近乎吟唱的語調說:「爸,我爺爺,吳淮年老同志,給我匯款了,你猜多少?」
「1000塊?」
吳崢嶸給親爹打電話報喜的時候,特意強調有言考了全軍第一,而且有言考進飛彈工程系的消息,也沒瞞著他。
吳淮年同志在電話里連說了十來個好。
即使遠隔千里,也能想像得到對方紅光滿面的樣子。
儘管孫輩中有好幾個參軍的,但是從事軍事科研的只有吳玉琢一個。
她這個成績,算是老吳家同輩人中最好的。
而且這是能被吳淮年大方拿出去吹牛的成績。
有一個剛恢復軍隊高考,就考了全軍第一的孫女,夠吳淮年同志吹半輩子了。
因此,吳崢嶸估摸著,那老爺子一激動,興許會給孫女多匯點錢。
吳玉琢將匯款單遞給他,語調仍是縹緲的,「你看!5000塊!我還以為看錯了呢!」
她爺爺真有錢啊!
不會是把家底全給她了吧?
想到這裡,她擔心道:「5000是不是太多了?要不給我爺退回去吧?」
吳崢嶸直白地點評:「傻!」
他爹媽日常幾乎沒什麼大開銷,幾十年存下來,別說五千塊,就是五萬塊也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