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僵住了,沒動。
劉大俊扭頭望向她,「不是吧!竹鼠你也怕?」
並不是老鼠!也不是餓瘋了!
安然鬆了口氣,大著膽子將竹鼠倒拎過去,板著臉道:「笑,笑話!我還沒怕的東西呢!」
說完她一本正經的將竹鼠藏在了身後。
劉大俊本著賊不走空的架勢,將周圍大大小小的竹鼠洞都洗劫一空,還真找到了不少漏網之魚。
帶來的繩子派上了用場,他將竹鼠套上,掛了滿滿一串,瞧上去十分喜感。
在茂密的叢林裡繞了好幾圈。
並沒有碰見那不長眼的野豬,倒是撿到了凍僵的一窩野兔子和野雞一隻。
周圍的草逐漸比人還高,一腳下去看不見腳印。
劉大俊說什麼也不帶著安然往山腹去了。
好在今天並不算白跑一趟,收穫還挺大。
他嘚瑟的抖了抖身上的竹鼠,得意道:「這些都歸你,咋樣,好玩吧?」
安然徒手拎了兩隻兔子和野雞,心情也還不錯。
劉大俊神神秘秘道:「俺們走小路,不用原路返回,免得村里人瞧見了大驚小怪,今兒的獵物都送你,你帶回家吃吧……」
「一人一半……」
安然淡定的瞥了他眼,倒是不肯占任何的便宜。
最終她分到了三隻竹鼠和兩隻兔子,這些東西不可能帶去花婆子家,安然直接從小路下道,抄捷徑回了家。
被關在筐子裡的竹鼠不斷的跳騰,鬧得嘎吱作響,攪得安然腦袋疼。
想起前段日子林老太提過來的那籃子雞蛋,安然乾脆將竹鼠抓了兩隻出來,徑直奔著老林家而去。
老林家此刻正鬧騰著。
因為家窮,趙桂花昨兒夜裡陰陽怪氣的吹枕頭風,說本該回門的日子她就不回去了,否則兩手空空的只會讓林懷北被笑話。
笑話她嫁了個窮光蛋。
早些年小叔子還在的時候,日子還好過些,這些年僅靠林懷北在地里刨食,日子是勉強能活。
她的本意是想讓男人去林老太那兒偷摸要點好東西。
畢竟家裡的錢物都被老太太鎖著。
這段時間林堯棠的孝敬她看在眼裡,要說林老太沒點好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誰知道林懷北就是個直男,想問題壓根就不過腦子。
說不回就真不回了。
甚至在林老太問起的時候,他還老實回答:「桂花說的,今年不用回娘家了……」
為了避免丟臉,還可以想當然的節約點糧食。
往年雖然沒什麼好東西,可糧食他也會背上半袋。
母子兩都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誰知道竟捅了馬蜂窩。
吃過午飯後,僅僅因為小貝差點打碎一個碗。
趙桂花就開始歇斯底里的吼叫,末了又哭了會兒,蹲在廚房門口鬧道:「我這輩子命苦啊,嫁來你們老林家,吃苦受罪,如今連家都不敢回……」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訴對老林家的不滿,反反覆覆就那兩句。
林大寶最先受不住,他捂住耳朵躲遠了些,無語望天道:「媽!你想回外婆家就回,在這兒哭啥啊?」
奶奶可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誰敢輕易哭泣那可是要挨白眼的。
趙桂花吸了吸鼻子,暗戳戳的看了看林老太的屋,接著道:「你以為我不想回呢?啥東西都沒有拿什麼回?我也不是非貪那點兒東西,只想著你外婆他們覺得咱們平日裡過得好,就不用擔心我了……」
林大寶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他每年都跟著回去就真的差點相信了。
姊妹間的攀比簡直要命!
連他和表哥表弟比跳遠的事情都值得母親多說一嘴。
兒子的表情成功激怒了趙桂花,她怒氣沖沖的站起來吼道:「林大寶!你那是什麼眼神?媽說的有錯嗎?」
「沒錯!那不是得掂量咱家裡的情況來嗎?」林大寶難得說了句人話。
趙桂花怒上心頭,「什麼條件?早些年為了找你那該死的二叔花了不少冤枉錢吧,泡兒都沒鼓上一個呢,我說啥了?那才是真真的浪費,活人不得,死人撈不著!」
小兒子一直都是老太太的逆鱗。
裡屋里驟然飛出了塊粗布,伴隨著林老太的怒罵聲,「拿著東西滾!不就是想要體面嗎?你現在就給我滾……」
趙桂花眼疾手快的將地上的布撿了起來,得寸進尺道:「媽,你老人家最好搞清楚,能陪在你身邊的人到底是誰,別把希望寄托在空氣上……」
說完她撇了撇嘴,得意的轉身。
扭頭就和一雙綠豆眼睛對上,伴隨著吱吱的響聲,嚇得趙桂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媽呀!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