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點了點頭,同隊長打了招呼,這才和江臨深一起回去。
這一晚上的,過得可精彩。
就和唱戲似的,一幕接一幕,差點停不下來。
直到躺在床上那一刻,安然還在想,她好像是忽略了什麼?
翌日清晨。
村子裡炸開了鍋。
比起昨兒半夜趙德全偷摸爬起來挖壕溝摔破頭更勁爆的是,他和周蘭那不得不說的秘密。
昨兒半夜,不知是誰去告知了周蘭趙德全生死一線的事。
她愣是走了十幾里的山路,眼巴巴去到鎮上。
哭倒在趙德全的病床邊,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趙德全的老婆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當即就在病房裡和周蘭打了起來,面子裡子都丟完了。
傷了腦袋的趙德全直接被氣得中風。
癱了。
即使有著孩子的羈絆,他老婆仍舊紅著眼氣鼓鼓的把婚離了。
始終一心一意的周蘭守在病床前,端屎端尿的伺候他。
絲毫不在意自己成了全村人的笑話。
至於阿明投河這件事,壓根沒能在眾人的心底掀起一絲漣漪。
左右他都只是個孤兒!瘋子!
沒人在乎。
安然在吃飯的時候聽甘甜秀說了一嘴。
她愣在當場,忽然就想起了阿明臉上那解脫的笑容。
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兜兜轉轉走到了淮河邊。
河岸旁有個新砌的小土包,據說是隊長親手給砌的墳。
安然有幾分後悔。
後悔那晚沒能留下來開導這個可憐人。
他沒有錯。
是往事困住了他。
回首以往,樁樁件件貌似都有阿明的影子,安然拿出一枚大白兔奶糖,三兩下埋進了土裡。
低聲道:「你真傻……」
迎面的羅隊長瞅見安然,臉上閃過抹羞愧。
他搓了搓手,解釋道:「本來我是打算第二日去找他談談的,可村里出了這麼多的事,耽擱了個把小時,就那一會兒的時間,怪我……」
「不怪誰,這都是自己的選擇,對了,羅叔,綿綿那事……」
羅隊長顧左右而言他,「你趙叔遭了報應,他癱了,周蘭那事是阿明下的手,這捋不清的……」
「就這麼簡單?」安然有點失望,垮下了臉。
「堯棠,你還小,這世上的事並不只有黑與白的,白曉棉的父母,也早就走出來了,何必將這塊傷疤再度揭開……」
耳畔的風輕吹過,似在嘲笑她的無知。
安然不合時宜的想起阿明諷刺的笑容,或許在那一刻。
他就已經看穿了所有。
才會選擇自己親手結束這一切,而不是將希望寄託給他人。
「嗯!我知道了……」
道理都懂,只是心中有點煩悶。
甘甜秀還以為她是累著了,囑咐她吃了飯趕緊去休息。
唯有江臨深看透了一切,淡淡的來了句:「對某些人來說,活著反而是一種折磨……」
這句話點醒了她,有的人活著完全是為了贖罪。
趙德全的後半生絕對不會好過。
她這才開心的猛刨了口飯,卻見甘甜秀目光複雜的盯著他們,擔憂道:「你們這是累昏頭了?」
說出這種消極的話。
兩人對視一眼,噗嗤笑出了聲。
第 86 章 約你去捉田雞
洪水給村裡帶來了不小的傷害。
部分糧食減產。
一時之間上山挖野菜的人變多了。
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等著秋收稻穀。
金黃的稻穗垂下了頭,沉甸甸的掛在田間,羅隊長一天都要跑去看兩三回。
終於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下盼來了秋收。
割稻穀。
安然混在人群之中,有模有樣的揮舞著鐮刀,左手抓住把稻穀微微往前壓,鐮刀勾住底部,用力一拉。
稻穗被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林懷北穿著件破爛的汗衫,脖子上搭了條毛巾,時不時的擦著臉上狂涌的汗水。
雙手毫不停歇。
抓住稻穀用力將稻穗擊打下來。
這是一項極其費力的工作,成年壯勞力才能勝任。
像安然和一眾男知青,都在田裡割水稻。
打下來的稻穗用籮筐裝上,擔到打穀場上,平鋪開來,裡面的稻草和碎葉盡數篩除。
曬上幾個太陽,就能收起來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