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都是首飾。
除去路費,以及打點他身邊那兩個照顧的丫頭,能留給宋父的著實不算太多。
窮家富路,出門在外,他身體又不好,要是錢不備足了,宋喬怎麼都放心不下。
於是將慕逸之前給她買的幾個首飾也一股腦塞了進去。
雖然典當起來費勁,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不過宋喬懷著孩子,一時半會也見不到父親,只好將東西收起來,另找機會送出去。
但整個侯府都異常緊張她的肚子,慕逸派來伺候她的人更是一刻不停的看著她,有時連佩兒多和她說會話都會被生拉硬拽的拖走。
眼瞧著尋不到見縫插針的機會,晚上慕逸過來,宋喬沒再給他好臉色。
「這是怎麼了?」他一進門就敏銳的注意到了氣氛不對勁,「可是哪裡不舒服?」
宋喬看他一眼,「你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他被她煞有介事的模樣逗笑,「待不住了?」
「你整日悶在屋子裡試試?我都快發霉了。」
「哪裡發霉?我看看。」
他說著,就不正經的將手伸過來。
宋喬沒給他摸,連安胎藥也不喝。
恰好御醫過來請平安脈,慕逸問,「少夫人情況如何?」
「回侯爺,少夫人的情況相較之前,已經有了許多好轉,只要按時喝藥,暫時不會有大礙。」
宋喬趁熱打鐵,「你聽聽,你要是再關著我,就怎麼都說不過去了。」
「看樣子是有地方想去,打算跑去哪兒?」
他挑眉揶揄,卻聽的宋喬心下一顫。
「我不過是想去後花園走走,聽說產婦也要適當走動,不然會難產的。」
「不准胡說。」
慕逸覺得不吉利,但是看出她心裡長草了,倒是允許她在後院走動。
這一走動不要緊,沒等想辦法將首飾和銀子送去父親手裡,倒是先碰上了沈若汐。
她捧著帳本,正要去找慕逸,卻不料就在後花園裡遇見了宋喬。
四目相對的瞬間,宋喬感受到了她的憎惡,比以往都要強烈。
她連做戲都懶得做,直接繞開就想走,宋喬卻三步並做兩步追了上去。
「沈夫人不是要去主院嗎?這麼熱的天,怎麼捨近求遠呢?」
沈若汐聽見她的聲音停住腳步,深呼吸兩下,這才轉過身來看向她。
「少夫人如今是尊貴之軀,要是被我衝撞了,可怎麼得了。」
看著她臉上掛著假笑,宋喬也笑,「我哪有那麼金貴,不過是路過而已,只要沒有人推我一把,都不會有事的。」
「推?」沈若汐沒忍住嗤笑出聲,「誰這麼不知死活,敢對少夫人動手?如今,你可是侯爺心尖上的人。」
「什麼心尖不心尖的,不過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侯爺和老夫人抬舉罷了,說到底,還是沈夫人更得侯爺歡心,平妻能做的向你這樣威風,放眼整個上京,都找不出第二個。」
「少夫人這是在諷刺我嗎?」
沈若汐這下也不躲她了,作勢要和她理論清楚。
宋喬有恃無恐的笑了笑,「諷刺不敢當,沈夫人如今可是手裡握著實權的人,要是把你惹不痛快了,剋扣我的玲瓏閣的用度怎麼辦?從前我一個人沒事,現在肚子裡還有孩子,可萬萬承受不起呀。」
「少夫人現在倒是會用孩子說事了,但我怎麼聽說,之前診出喜脈的時候,你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呀?」
她嘴角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不知道阿逸看見你這副模樣,心裡是什麼感受呢?」
宋喬不緊不慢的撫摸著旁邊的一朵芍藥花,「我和他都是頭一次為人父母,這種心情沈夫人是體會不到的。」
她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發現,你對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怎麼,在玲瓏閣安插人監視我?」
宋喬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話音落下,就一眨不眨的盯著沈若汐不動。
當時聽完大小姐的話,她太慌張了,什麼都沒想。
可這會兒冷靜下來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
大小姐和她向來穿一條褲子,一副藥方而已,雖然月事推遲,未必就是有孕,怎麼可能就讓她感激涕零到連多年的手帕交都能出賣呢。
所以她說的,就未必是實情。
要是兩人聯手起來詐她,她真的當真了,露出什麼馬腳,就和不打自招沒區別。
「少夫人就算仗著有孕,也不能信口雌黃吧?」
沈若汐故作輕鬆的口吻,「你的院子向來都是阿逸派過去的人接手,我如何安插的進去?再說,我監視你做什麼?難不成少夫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