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她再想些辦法,隔三差五去他面前晃一晃,只要他還顧及她是嫡妻,就算沒了喜歡也不會徹底冷落她。
只要有了他一點點的寵愛,就能讓她在這偌大的侯府有一席立足之地。
順利的話等做完這一切,差不多就可以送走父親,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裡了。
但是事情的進展比她預估的還要棘手,解藥遲遲查不出成分,慕逸也比她想像中的要難纏。
正因如此,她才不知道怎麼辦。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你理解我的處境,可意氣用事解決不了問題,這段時間我們都靜一靜,想清楚了再聊好嗎?」
她折返回來,心平氣和的蹲到他面前商量。
他看她半晌,就在宋喬以為他不會應允的時候,慕逸卻出人意料的問,「你打算靜多久?」
他的嗓音隱忍又克制,聽的她辛酸,她誠懇地答,「我不知道,或許三五日,或許半個月,我現在心裡亂的很——」
她再亂,還會有他亂嗎?
這段時間,他簡直要被她逼瘋了,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她明明就在她眼前,他卻愣是抓不著,也摸不透她到底要如何。
可慕逸終究還是沒有為難她,軟下語氣和態度問,「自己來的?」
「怕你生氣了罰我,讓丫頭們看笑話,就沒敢帶。」她半真半假地說。
「我何時真的罰過你?」
他生氣卻又對她無奈,那雙眸子卻在她出現之後,就一直一眨不眨的被她牽著走,再也看不見旁人了。
眼神是那樣的纏綿與炙熱。
慕逸反手拽過自己的披風,不算溫柔卻也不算粗魯的給她繫上。
這段時間她又消瘦了,單薄的身形像極了風一吹就會倒的紙片人,足以可見這段日子應該也不好過。
「我送你回去。」他緊了下牙關,終究還是不放心。
宋喬察覺到他的變化,大著膽子跟他商量,「能不能消消氣?」
她可憐巴巴的扯他袖子,讓他根本狠不下心來說重話。
「與你這樣沒心肝的東西置氣,我非氣死了不可。」
大約他也聽出了自己有賭氣的成分在,看了看她,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補充了句,「不值得。」
誰知她卻得寸進尺,「那侯爺再喝一口湯?」
她朝他莞爾一笑,久違的溫柔小意。
他別開視線不看她,她正要作罷,就見他將湯羹從桌子上端起來,直接一口喝了大半。
雖然湯是涼的,他的心卻逐漸火熱起來。
她肯來這一趟,就說明她也不是真的要把他徹底推給旁人。
兩人走回玲瓏閣的路上,誰也沒有主動說話。
難得的安靜卻又不覺得尷尬。
慕逸也沒讓下人跟著,沒有人掌燈,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微弱的月光灑在石子路上,可因為慕逸在身邊,宋喬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甚至思緒還不免飄遠,想起他們在邊塞時,他帶她偷偷去軍營外開葷吃烤雞的場景。
那晚他要了她許多次,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想想都覺得瘋狂。
可她還是沒有拒絕他,隨他一起放縱沉淪。
只是轉天早晨在他懷中醒來的時候,慕逸看她的神情就開始不對勁了。
她那個時候不以為然,若是及時打住,她們或許也不會走到如今這般尷尬的田地。
可是她為什麼沒有那樣做呢?
或許唯一的答案就是,她也在演戲的過程中,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一個人的獨木橋,不是那樣好走的。
主院到玲瓏閣的距離不算近卻也不算遠,慕逸走的很慢,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宋喬看破卻沒說破,只是再怎麼拖延,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
玲瓏閣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兩人都不著痕跡的涉了一口氣。
宋喬腳步不停的往裡走,慕逸看著她逐漸從自己身邊離開的背影,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幾大步追上去,霸道卻又不失溫柔的將人用身後擁進懷中。
「不論你思考過後的想法是什麼,我都希望聽到你的心裡話。」入耳的聲音是那樣誠懇,「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她拒絕不了,只能點頭應承下來。
他見她沒有要回應的意思,手臂便漸漸鬆開了對她的鉗制,放她離開。
其實只要她開口,慕逸留宿在玲瓏閣不是問題。
但是宋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適當的示好可以,若是真的經歷男歡女愛,這段時間的就白白與他保持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