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懂,少夫人這是要我交代什麼?」
他上前幾步,來到宋喬身前,臉上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不知道的,還以為多無辜呢。
宋喬嘆了口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侯爺和沈若汐都不是屬糊塗的人,出了這種事,你當真以為他們什麼端倪都察覺不出來嗎?」
他頓了一下,嘴角緩慢的勾起一抹弧度,「少夫人這是……在擔心我嗎?」
宋喬壓低聲音,「所以你承認了?」
「我承認什麼了?」慕硯後知後覺落入了她的全套,卻否認的一乾二淨。
宋喬不覺得自己會判斷失誤,「大公子敢用自己亡母發誓,說今日方文君一事,與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嗎?只要你敢發誓,我就相信。」
亡母是慕硯最在意之人。
他怎敢用她起誓。
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慕硯的才出聲,「我不過是前兩日與方文君碰巧遇見,順便提了一嘴今日是慕逸的生辰,誰知道他竟如此沉不住氣,跑上門鬧事了。」
慕硯搖了搖頭,一副方文君糊塗至極的模樣。
宋喬沒想到他會這麼糊塗,「大公子怎麼能用侯府的聲譽開玩笑呢,今日的事要是被鬧到了,你即便出了氣,又有什麼好處?」
「侯府的聲譽與我有何關係?」
慕硯卻是語出驚人,神情比語氣還要漠然。
宋喬簡直不可思議。
「你只看到沈若汐丟臉了,可凡是有因才有果,而方文君這果,是你的好夫君親手種下的。」
慕硯沒什麼感情的笑了笑,「若是要怪,就怪他自己作孽。當初方家和沈家定親近十年,他卻仗著軍功強娶人妻,讓方家承認整個上京的笑柄,換成哪個男人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隨手摘下旁邊一朵盛開的桃花,「縱然沒有我的請柬,我相信他自己也會想辦法進來,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多行不義必自斃!慕逸縱然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你真是叫我大開眼界,」宋喬嘆為觀止,感慨連連,「如果不是親耳聽大公子說起這些,我只怕做夢都不會想到,你心中竟然有這麼多怨念。」
「少夫人又何嘗不讓我覺得驚喜呢?」「我想過會被你發現,卻沒想到當場就被你識破,看來少夫人對我很上心啊。」
慕硯似笑非笑,上前一步想要接近,卻被宋喬眼疾手快的躲過,「你別過來。」
他撲了個空,頓時就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議看著她,「你怕我?」
宋喬像是聽到了笑話,「大公子玩的好一出借刀殺人,我豈能不怕?」
慕硯一字一頓,「我不會傷害你。」
「你連自己的手足兄弟都能下的去手,叫我如何相信?」
「因為那一炷香。」慕硯鄭重其事解釋,「你能給我母親上香,我便看出你跟他們不一樣。」
「但你如此睚眥必報,我拒絕了和你交易,你難道還能放過我?」
「我不會!」
慕硯斬釘截鐵,且態度誠懇又認真。
「少夫人為何不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想?」他似是痛苦至極,「侯府這麼大,卻沒有我容身之所,我和慕逸明明一樣都是父親的兒子,但什麼都屬於他,我就註定要做陪襯?我做錯了什麼!為何要遭受他們母子這樣不公平的對待?就因為我是庶出?」
「你是男子,你大可以考取功名走出逆境,女子被困於後宅,那才是真的命運不公,沒有誰生來就是一帆風順的,即便你是眼中占盡了一切的慕逸,他又何嘗沒有自己的委屈?」
宋喬喘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你我相識一場,你也算幫我過,我好心提醒大公子,太過自強,往往就成了自戕,不要自己害了自己。」
話音落下,宋喬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慕硯卻不曉得抽的哪陣風,突然上前兩步,一把從後面將宋喬擁住。
宋喬聽見突然加快的腳步聲了。
她最多以為慕硯是想攔住自己的去路,繼續跟她分辨清楚,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過分到如此地步。
肌膚相觸的瞬間,宋喬直接傻眼了。
「大公子放尊重些,我是你弟妹!」
她嘗試掙脫,卻發現慕硯壓根沒有鬆手的意思。
「你原該就是我的!」慕硯喘著粗氣,氣急敗壞地說,「若是不慕逸母子用花言巧語迷惑了宋大人,如今你就會是我的妻子。」
「慕家與宋家聯姻,並未指定是哪位公子,即便大公子是兄長,這門親事也未嘗非你莫屬。」
「可慕逸待你並不好,有沈若汐在一天,你就永遠得不到他的心。」
佩兒就在不遠處,若是被她撞見,宋喬即便渾身是嘴都未必能解釋的清楚。
「這不關大公子的事,你若是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