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院判立刻道:「稟陛下,微臣適才為貴妃把脈,發覺貴妃脈象中竟有硃砂、水銀之跡,還有少許的麝香。」
「白日裡貴妃受驚,脈象紊亂,現下貴妃暈過去,脈象稍穩,就露出了端倪。」
尉鳴鶴額頭青筋暴起,臉上的神情略有猙獰:「先去繼續救治貴妃,你們的失察之罪,朕過後再說。」
「你們聽著,朕一定要貴妃安好無虞,身子不能有一分一毫的損傷。」
只有這樣,他才能安慰阿姁,說他們將來還有孩子。
阿姁才能重新振作起來。
諸葛院判謝了恩,迅速去開藥方、熬藥。
蕪荑等人則去為沈知姁更衣、換被、送湯婆子。
尉鳴鶴懷著沉痛、哀傷又輕微自責的心,十分有耐心地餵昏睡中的沈知姁一點點餵藥。
沈知姁緊閉著雙眼,氣息緩弱,眼睫不顫,不似幾個時辰前那樣嬌憨靈動。
也不會再呢喃期許著孩子的模樣。
元子頂著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上來,顫聲勸道:「陛下,還有一個時辰就是小朝會了……」
您總要去歇一歇吧?
畢竟貴妃子嗣的事情再重要,都是比不過朝政的。
要是陛下真為了貴妃停朝,這才真是害了貴妃呀!
「朕知道,朕會按時去的。」尉鳴鶴喑啞著嗓音,動作溫柔地擦去沈知姁唇邊的藥汁,再緩緩將人放回軟枕之上。
再三確定了沈知姁脈象穩定之後,尉鳴鶴便收拾收拾準備去御書房。
「等貴妃醒來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稟報朕。」
尉鳴鶴在瑤池殿尚可,不過是語氣森冷了點,但出了瑤池殿,那字就像是從唇齒間咬出的那樣狠戾。
「命御林軍,圍住蘭心堂,不許一人自盡。」
「命喜公公,帶夜影衛圍住丞相府和工部侍郎府。」
「告訴閆旺,朕只給他一個時辰的時間,不論用什麼刑法,一定給朕審出有用的消息!」
第92章 結果「褫奪封號名位,打入冷宮,終生……
第九十二章
御書房小朝會。
有資格參與的皆是朝中重臣,眼耳通透,對宸貴妃落水之事有所了解。
自然也知道,牽扯進此事的有韋氏姐妹和瑜才人。
幾位大臣彼此間打量著,擠眉弄眼,不約而同地遠離了韋中尉。
不多時,就見帝王滿面陰沉怒氣,眸光冷峻地踏入御書房。
令元子呈上一封奏摺之後,尉鳴鶴略看兩眼,就摔到了工部侍郎面前:「江州淮沙河的堤壩,朕記得可是你五年前親自督辦建造的。」
「要不是淮沙河河官進京上奏給夜影衛,朕都不
知道,這淮沙河堤壩在建造完工半年頻繁出現細微裂紋,遇小洪漏水等情況,今年則更為嚴重,堤壩裂口明顯。」
「朕更加不知道,如此要緊的奏摺,河官竟上報了三年,都沒有送來京城!」
工部侍郎面色一白,下意識地望嚮慕容丞相。
對方站在最前頭,背對著眾人,聞言只對陛下俯首:「陛下息怒,此事事關重大,當務之急是先遣人修補堤壩,追責之事可稍後——不若讓侍郎暫且停職,等候調查?」
「或是讓侍郎將功補過?」
工部尚書亦站出來:「陛下,依微臣之見,侍郎為人忠厚,定是被底下人惡意蒙蔽!」
尉鳴鶴心裡冷笑一聲:去年光顧著削戶部,忘記削工部了。
就在御書房略有僵持之時,喜公公進來覲見,張口就稟,在工部侍郎的家祠暗格中搜出來近萬兩白銀。
「侍郎不過是四品官,每年的俸銀不超二百兩。」喜公公嗓音尖細,直戳眾臣的心:「也不知這是不是從高祖父起才攢的這麼多銀錢呀?」
「陛下,請聽臣解釋!」工部侍郎整個人都僵住,只能憑著下意識地求生欲望,跪下叩首,順便往慕容丞相那兒爬了爬,求助意味明顯。
韋中尉正因為女兒的事情著急上火,還被韋夫人鬧得頭疼,這一早又受了眾人的冷待孤立,正愁如何迎接陛下的怒火——他手下的虎威軍可充公大半了,再沒有能抵消罪過的了。
眼見事情峰迴路轉,韋中尉就輕鬆開口:「陛下,臣記得,當初淮沙河堤壩修建之事,好像是丞相保舉侍郎督辦的?」
「前年侍郎得以升官,也有丞相與工部尚書力薦的緣故。」
靖文侯插了句嘴:「臣也記得。」
反正這是事實嘛,他說一句也是正常的,改變不了中立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