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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尉鳴鶴轉了轉扳指,覺得這兩種情況,他都不太想看到。

因為兩者都意味著他這幾日看到的、讓他憶起過去、變得心軟難耐的一切,都有沈知姁的故意推動。

前者所求的是與原來一樣的榮寵富貴,後者則說明沈知姁對他……心懷怨恨。

這是妃嬪的死罪。

*

沉默間,屏風後忽然有一盞燭光「噼啪」一聲,爆了燈花。

那道靜然的影兒才一動,恍若夢中驚醒。

「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沈知姁規規矩矩地行禮,動作間將束腰緊了緊,嗓音有些悶悶的,不過尾音揚起,難掩語氣中暗藏的歡喜。

尉鳴鶴略握起的手鬆開,抬眼時放了剛剛升起的猜疑,蹙起眉看著屏風後那道可以用瘦弱來形容的人影。

尤其是那一截腰,雖被寬袖擋住,但不難看出,比之從前明顯瘦了一圈。

與白日裡胖了一圈的牛乳團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且此刻,眼前人做著行禮的動作,腿腳處格外不穩當。

可她卻偏偏不吭聲,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唯獨頭那塊,帶的簪子動了動,昭示著主人正在偷偷地抬頭看。

就像從前在上書房時,她做完了功課,無聊時也是這樣。

還一直以為他發現不了。

「起身吧。」尉鳴鶴唇角輕彎一下,一晃後就恢復原狀,面無表情地用往日輕柔的口吻詢問:「藥可喝了?」

「朕聽蕪荑說,你又鬧性子不肯吃藥了。」

聽得沈知姁在屏風後露出一抹冷笑。

若是不知前情,叫旁人聽去,還當真以為她照舊獨得聖心呢。

她攢住掌心,按捺住心中的殺意與恨意,語氣中帶出濃濃的睏乏:「回陛下,臣妾已經喝了。」

「可臣妾才不是鬧性子呢,是想晚些喝。省得晚膳後還沒做什麼,就覺得困頓難耐,只想睡覺。」

前半句尚守著宮規回話,後半句卻有著自然而然的親昵,精準地戳在尉鳴鶴心上,讓他有些失笑:難怪方才沒動靜,原是在打瞌睡。

同時,尉鳴鶴心中疑竇頓生,想起昨日他有讓福如海去查,現下為瑤池殿問診的李太醫,是被誰舉薦入太醫院的。

「這應當是李太醫醫術不精、藥方不佳的緣故。」想著沈知姁受了算計,尉鳴鶴這回是真帶了憐惜:「明日,諸葛院判入宮復職,朕已然叫他先為你診治,再去太醫院辦理手續。」

沈知姁輕咳幾聲,再次起身行禮。

影子多了搖搖欲墜的柔弱美感。

一旁扮演木雕的福如海窺到龍顏上的關切,連忙將手中的雪梨盅送到屏風後。

再回來後,果然得到尉鳴鶴讚許的一眼。

而後,尉鳴鶴極有耐心地等沈知姁吃完雪梨盅,才再次柔聲問道:「先前在階上等朕時,是不是又受了風?你昨日剛退高熱,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朕原先還打算……等你身子好了,帶你去見沈厲與沈知全一面。」尉鳴鶴說完這一句,眼中的憐惜已然變得意味深長:「你覺得好不好?」

這句試探是明晃晃的,卻能讓尉鳴鶴得到他最想知道的一個答案——在沈知姁心中,究竟是他最重要,還是沈厲父兄始終高他一頭?

尉鳴鶴知道,沈知姁心性純粹,在這樣的問題面前,是說不了謊、演不了戲的。

他想著今日廊下新換的絹花,心情尚可地摩挲著指尖,等待自己預想中的那個答案。

然而沒有,屏風後一片安靜。

那道讓他憐愛的纖影正低著頭,似乎在猶豫,究竟是遵從本心,還是違心說謊。

福如海在這安靜中急得上火,覺得自己嘴上多半要生燎泡。

看著尉鳴鶴一點點變得冷肅的面容,他心中頗為絕望:天爺呀,以後這朝陽殿,可沒有好日子過了!

就在尉鳴鶴耐心告罄的前一刻,室內響起一聲極為輕微的啜泣。

讓人想起早春被晨霜打中的臘梅,蔫蔫的,可憐又可愛。

也讓尉鳴鶴眼中覆上一點柔光。

是他忘了,忘記阿姁從前也曾在他面前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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